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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村幹部換人了。新來的駐村幹部名字叫劉好義,是一名副鄉長,四十多歲。他每天梳著大背頭,穿件毛呢大衣、扣著衣釦子,外翻著衣領子,揹著手,在村委門前的大路上走來走去,見個薅菜的回來了,說這菜怪新鮮。人家禮節性地說:“你拿回家點吃吧?”他說:“不要了吧?”卻掐了一把、放在辦公室,下班後夾在腳踏車後架上帶回了家。見有人挎一籃子紅薯,他說這是稀罕物。人家照樣禮節性地說:“你拿幾塊回家吃吧?”他依然說:“不要了吧?”卻伸手拿兩塊,下班後捎回家……
這日,他下了班,騎著在後架上綁的要別人的一把蔥,往家走,在西坡路上車胎被釘扎破了,只得推著車往家走。這時候,劉高峰看罷莊稼往家走,碰見了劉好義,知他的家離這還有十幾裡,便要回家開小四輪拖拉機送他回家!劉好義見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無法補胎,只得同意了!
劉高峰用帶斗的小四輪拖拉機,把劉好義和腳踏車送到他家大門口,見院裡院外打掃得乾乾淨淨的、門上貼著紅對聯,問劉好義這是幹啥的。劉好義說:“明天娶兒媳婦!”話落音,幾個人走過來,把腳踏車從車斗上抬下來。一個人看著劉好義說:“啥都準備好了,就差找車拉待客的桌、凳嘞!”劉好義下了車斗,就要去找拖拉機。劉高峰指著他的車說:“這不是現成的嗎?”劉好義笑笑。一個老者趕忙給高峰遞上煙,笑說:“你看這!你大老遠來送洋馬車(腳踏車),連口茶也沒顧上喝,就又慌著去拉傢什!真是讓你受勞嘞!”高峰接了煙,笑說:“我能是旁哩誰嗎?我也姓劉,往上數,咱還是一家人呢!”老者笑說:“哪是哩!”便讓兩個人和高峰一起拉回來一車斗桌、凳。那倆人卸了傢什,高峰正要開車走,劉好義來送他,禮節性地說:“明兒來喝喜酒!”高峰說:“中!”就開車走了。
次日,劉高峰上身外穿藍呢子圓襟褂子,敞著懷,內穿白襯衫,外扎腰,露著鋥亮的皮帶卡,穿著米色褲,對鏡把頭髮梳得順溜溜的,借輛飛鴿腳踏車,裝兜裡錢,騎著車去到了劉好義家。
他在離劉好義家不遠下了車,推著往前走,只見院裡院外高朋滿座、喜氣洋洋!他在一旁紮了車,去到禮桌前,從兜裡掏出來一千元錢,放在禮桌上。賬房先生見禮大,驚喜地看著他,問了是哪莊的,叫啥名,落了賬。接客的笑容可掬地敬上煙,把他引到一張桌子跟前坐下來,倒上茶。劉高峰便蹺著二郎腿,吸菸,喝茶!
不一會兒,劉好義從院裡走出來了。臉上抹著鍋灰,笑得合不攏嘴!他看見了劉高峰,愣一下,便走過來,笑說:“你來啦?”高峰趕忙站起來,笑嗔道:“咋!娶媳婦哩,就興你高興,不興我來高興高興呀?”劉好義笑笑,遞上煙!劉高峰用一隻手擋著煙,把另一隻手裡的煙一舉說:“這不有煙嗎?”劉好義笑說:“別客氣,該喝喝,該吸吸!”高峰笑說:“到你這嘞,我客氣啥?”劉好義笑笑,走了!高峰又坐下來,晃著二郎腿,吸著煙!
小晌午,快開席時,劉好義把劉高峰拉到一張桌子跟前坐下來。這張桌子圓圈坐的都是排場人。劉好義向人們介紹說劉高峰是程莊的民兵營長。其他人都站起來,躬身笑著說“好好好”!劉高峰也站起來,也躬身笑著,一一和人們握著手,笑著說:“坐!坐”!其他人便坐下了。劉高峰這才坐下來,又一一給大家散了煙。開席後,因高峰是客人,其他人輪流著給他划拳。高峰是來者不拒。雖拳劃得好、酒量大,但好手架不住人多。散席時,他已醉了,但強撐著裝不醉,照樣應酬,不落話把兒!席罷,他掂著喜果子包,搖搖晃晃去到腳踏車跟前,把喜果子包掛在車把上,推著車,往大路上走去了。
這時候,劉好義搖搖晃晃來送他,眯著醉眼,摟著他的脖子,說話舌頭已經短了,問:“喝、喝好沒有?”高峰推著車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