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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床薄被斜斜的落在了塌邊,小青,剪冰,裁雪,全都只穿了寢衣進了屋子裡,外面楊阿亮急急的指揮著小安他們忙活。
到處都是亂亂的,我的心也跟著亂,木偶般坐在飄著花瓣的熱水裡,任蔣秀他們擺佈著,半晌,我想起來一句,“現在什麼時辰了?我睡了多久?”
小青用軟布替我擦著身上的水珠,“小姐今兒個真是好睡,現在已是亥時了!”
“亥時?”我驚得一口涼氣,“我睡了這麼久?”
外面又有人在催,蔣秀扶著我起來,直接的拿了一件素色披風將我裹了,涼滑的絲緞觸到我的肌膚,一陣蓬蓬的涼意從毛孔裡迸發,不真實的像是一場夢。
見小青將我的青絲梳順了,蔣秀轉身到門口‘啪啪’的輕拍倆掌,簾子呼哧一響,幾個太監急急的進來,忙忙的行個禮,隨即用一個毛毯將我裹了,抗起就走。
我來不及多問蔣秀一句,面對即將面對的那個男人,我滿心的不安和害怕,更是深深的茫然,無奈和失望。
栩表哥,栩表哥……想到栩表哥,心裡一陣揪痛。指甲深深陷進了肉裡,眼淚忍不住的滴了下來,微風吹到臉上,辣辣的疼。
太監的腳步又輕又快,為首的那個卻仍在不停的催促,我心裡深深疑惑,中午不是明白說了是陳清蓮侍寢嗎?怎麼臨到亥時,卻又來傳我,況且,敬事房該是知道我身子不適的,按理,不該傳我才是?
一路上只聽得風聲呼呼,也不知道走了多遠,黑暗暗的恍惚只見迴廊幾轉,樹影婆娑,小太監手裡的燈籠昏黃如豆,我心裡沉沉的直以為要永遠的這樣走下去,再不會停。
卻猛聽得前面那個領頭的太監喝了一句,“到了。”
我的心裡凜然一驚,立時整個身子緊繃了起來。
只聽得吱呀一聲門響,進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殿,又拐進了內殿,才將我放下,輕輕將我身上的毛毯去掉。
內殿精巧又不乏威嚴,相比於外殿的燈火通明,這裡只點了一對小兒手臂粗的蠟燭,燭光溫暖恬然,明黃色的帷幔隨風輕舞,倆邊挺立的鎏金柱上,幾條騰飛的金龍張牙舞爪,一座紫檀木的屏風後,依舊是明黃色的輕紗簾幔裡,隱隱一個男子,正背手而立。
領頭的太監上前躬身回稟,“皇上,貴人小主來了。”
半晌,裡面‘恩’了聲,那太監鬆了口氣,忙對我說:“小主進去吧,皇上已經在等著了”
說完,領了那幾位太監一起退了出去。
驟然的去了毛毯,身上立時單薄起來,裡面是一絲不掛的,赤著的腳站在桐油漫過的金磚上,涼氣更是順著漫到了心裡,我羞怯萬分,又惶恐萬分,唯有裹緊了披風,一步步的向裡走去,轉過了屏風,來到了紗幔前,我愣愣的看著紗幔後的那個身影,遲疑著不肯伸手去掀開,只覺得,一掀開了,我,就萬劫不復了!
裡面的人卻是不耐煩了,冷聲道,“怎麼還不進來?”
我一驚回神,終究不敢再耽擱,狠了心一掀簾子,卻不敢抬頭去看,只低了頭,跪下行禮,“臣妾沈凝霜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磚堅硬,咯的膝蓋硬生生的疼,他卻久久的不說話,空氣裡沉寂而又空洞,若不是剛剛我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的身影,聽到他的聲音,我真懷疑這屋子裡除了我再無他人。
彷彿過了有一生那麼久,我的膝蓋疼的已經麻木,他才說了一句,“起來吧。”
我謝了恩,膝蓋又酸又麻,一個踉蹌,險些倒地,因身上不著寸縷,我揪緊了披風不敢放,唯有一手去撐了地,方才勉強站了起來。
我中午只用了幾塊點心,又因睡得太沉,沒有用晚膳,如此一折騰,身子哪裡受得了,立時覺得頭沉沉的,整個人像是要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