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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裡跪著的姑娘如今瞧著是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天蠶絲織就的雪緞衣裙,容貌上佳,不過面上冷若寒霜,難以想像她已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度過了一百來個春秋。
要不是看在他師兄的份上,如今掌刑師尊恨不得將她捅幾刀以儆效尤。
他餘光瞥到主位上的掌門紀素儀。現下這男人半闔著眼,俊眉修目,他年華已過千歲,歲月卻不曾蹉跎這副皮囊,仍舊停留在他最初入仙門的時候。
在這場審判裡他未說一個字,一直冷眼旁觀,清雋的面容上神情竟與他這底下的關門弟子尤為相似。
「不知掌門對在下這判決滿意與否。」掌刑最後向他請示。
「可。」
聲音如他這個人一樣清冷,可話音才落下,女主塗秀秀噗通一聲跪在了俞秋生旁邊,向掌刑師尊求情。
「師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想教我劍法,知道我後入門派天資差,這才約我去後山。她也是滿滿的好意。不久便是仙道大會,師姐還要代表我們陽虛派去鳳鳴山,怎麼可以被關十一年的禁閉?」塗秀秀說著說著眼淚止不住,眼珠掛在眼睫上,眼眶微微發紅,無比的可憐。
俞秋生心裡嘆了嘆,心想這女主如今好像還有些白蓮。本著助她為樂,為她添堵的心思,俞秋生舉手,咚咚咚咳了三個頭一把搶走塗秀秀的風頭。
「師父已做定決,徒弟心服口服。我有罪該認罰,師妹如今還記得為我求情,我這個做師姐的感動的要哭了。」說完前半部分俞秋生裝模作樣擦了擦眼睛,動作敷衍,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師弟們又開始嘰嘰喳喳,掌刑師尊也皺了眉,藏在袖子裡的手握成拳頭。
「你要是在我師父這個可字之前說,師姐恨不得把心也給你掏出來。可我們陽虛山掌門說話便是一言九鼎。怎能隨意改變?師妹你說的太慢,師姐心裡知道你為我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你心胸開闊,虛懷若谷。但……」
俞秋生故意賣關子,看到塗秀秀囁嚅著唇想要反駁她這才道:「我不能去這無可厚非,我有罪,但是你受了這般重的傷師姐太愧疚了,我決定這往後一年就在你的洞府禁閉,與你朝夕相處展現一下大師姐的誠意。」
她這下說了這麼多,下面圍觀的跟上面審判的都震驚了,從前大家與女配接觸少,並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女配常年一個人在浮空島上修習仙法,與她朝夕相處的大概就是深不可測的師父以及被她領進門派的師弟葉清了。
今天大家才知道,這大師姐竟是如此的——厚臉皮。
可冒牌貨不在乎她自己剛剛強加上的人設點,只小心打量原身師父的反應。
紀素儀在小說中幾乎是空氣般的存在,出場極少但是又似乎無處不在。對他的描寫極為簡略,親眼看到真人,俞秋生心裡說了很多句握草,大概是沒見過這樣高冷美艷的大神,如今心裡拿捏不準他的人設。
會被他看出破綻麼?
但紀素儀的視線淡淡落在她身上,與她對視後沒有任何反應,那眼眸裡的冷意彷彿是冬日的堅冰,與小說中的描述並無不同。
俞秋生這才小小鬆口氣。但後面他身上的玉佩隨著起身的動作不慎掉落。
從層層玉階上蹦下來,啪的一聲砸到她面門上。軌跡之奇特不能用意外或者物理知識來形容。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故意的。
俞秋生:「……」
雪白的衣袂緩緩拂過她身前,師父俯身撿起她舉起來的玉佩,指尖輕輕劃過她的掌心嫩肉,帶來一絲戰慄感。
像是被兇獸觸碰到了。
縱然他壓抑著自己的所有,叫人只敢遠觀,可一旦靠近,那股氣勢不容忽視,帶著壓迫感。
遠看白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