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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傳來陣腳步聲，木門突然被從里拉開了。一個神色疲倦的中年男人驚愕地看著他們，隨即懊惱地說：&ldo;小羽你今天回來啊！我都忘記了。&rdo;

&ldo;沒事，爸，小妹怎麼樣？&rdo;林良羽問。

&ldo;還是老樣子……你腿怎麼了？這位是？&rdo;林父看到兒子的腿傷，擔憂地低下身想看，兒子一擋，這才看到了客人。

&ldo;摔了下，不要緊。多虧學弟送我回來，這位是我父親。&rdo;林學長簡短地為雙方介紹了下。林父感激不盡，笑著請程塵去家裡坐坐，只是那張臉即使在笑都像是愁苦不盡。

&ldo;哦，哦，真是謝謝你，程同學，請進請進。&rdo;

程塵略一猶豫，還是進了屋子，他也想看看，林家的小妹妹情況到底如何。

老宅子的設計採光當然不如現代建築，林家的屋子應該是以前大戶人家主宅分出來的一個小院子。一間正堂屋做了客廳，客廳裡空蕩蕩的，除了破舊的桌椅也沒有什麼擺設，中堂四壁有幾處長方形的灰白色痕跡，明顯比周圍顏色淺，看得出來原先掛過字畫。

&ldo;讓你笑話了，程同學，家裡也沒什麼東西招待……你喝杯水，歇歇。&rdo;林大叔侷促地說著，四下找杯子，又擔心兒子：&ldo;小羽，趕緊去把傷口洗洗包下，別發炎了。&rdo;

&ldo;林叔，別客氣，不用倒水，我馬上就走，車還在外面等著。良羽是我學長，也是我朋友。我這次來，也是想來看看他常提起的小妹。&rdo;

林叔愁苦地嘆息著，林良羽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默默地帶著程塵推開了東廂房的門。

屋子中間放了一個半人高的金屬大桶，桶頂的半透明蓋子連著許多管線，旁邊放著一臺灰白色的醫療儀器，正在滴噠作響。

程塵走上前去，看到桶裡裝滿了綠色的糊糊，混著棕褐色的絲縷。中間半倚桶壁坐著個小女孩，她閉著眼，頭髮稀疏，面板呈現一種不正常的綠色，斑駁不一，只有小巧而微翹的鼻子，依稀還能看出點她哥哥口中曾經的&ldo;可愛&rdo;。四肢纖細，更顯得鼓起得肚腹腫脹異常。

&ldo;醫護師說，沒多少日子了，我們再放血也沒有用了。&rdo;林良羽輕聲說。

林父在一旁實在忍不住哽咽出聲。

離開林家，程塵只覺得渾身都燥，一定得做點什麼，做什麼都好！

他坐在車上，望著車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靜靜地將自己能做什麼，怎麼做，利益得失衡量了一遍。心頭一片清明。

&ldo;朱叔，我要買電腦！&rdo;

&ldo;啥子？哪東西可貴，咱不買了吧？&rdo;朱大頭腦袋都疼了，偶爾一次瓜婆娘不在，這小少爺就作死又作活的，麻煩啊！

&ldo;我一定要，今天就要買！老師說，學習要用。&rdo;程塵肯定地點點頭，瞪大了眼睛賣萌。臉皮這東西，越厚越管用，兩世為人，程塵對此體會頗深。

&ldo;噢！那老師的話是要聽的，可我也沒錢啊，要問你連姨拿……&rdo;朱大頭突然醒悟過來，這大好的賺錢機會砸頭上了，怎麼還能往外推，傻呀？

趕緊湊到小少爺身邊，悄聲說：&ldo;買電腦好，買電腦有用啊！叔幫你買，一定買個又大又貴的。回頭就問你連姨拿錢，你可別說是叔幫你去買，就說是，是老師會幫你們買，交錢就行了，知道不？&rdo;

&ldo;哼！&rdo;想太多！

回到望郡，連姨帶著個女孩老遠迎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