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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媽要加班,家裡沒別人,再加上進電梯後溫小□□直按了我家的樓層,都沒按他自己的,這是強行要我請他做客的節奏啊。我看著他背對著我心虛地哼著歌兒,企圖遮住電梯按鈕板的背影,心想這人臉皮太厚了!
此時此刻溫小花就站在我家客廳中央,我瞧著他,心中有一種離奇的罪惡感,好像在公園裡看到一株特別好看的花,覬覦多年,終於趁著某個月黑風高夜下了黑手,把花偷偷挪到了自個兒家裡。
我給溫小花倒了杯水遞過去,看著這朵一米八幾的花「咕嚕咕嚕」兩口就把自己灌溉了,又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
溫小花參觀完我家客廳又參觀了陽臺,然後一副羞澀侷促的樣子停在了我的房門前。我只好給他開了門。他離開我房間時我書架上的漫威手辦都被扭成了不忍直視的模樣。溫小花如颱風過境般又掃蕩到了廚房門口,他那不爭氣的肚子在這時唱起了空城計。
這唱得也太巧了,我都懷疑是不是預謀的,溫小花倒是挺不好意思,還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好像這肚子多不懂事似的。我一想他回家也是站在陽臺上孤獨地挑泡麵,就說要不你留下來吃飯吧?
適時溫小花正在研究冰箱上的冰箱貼,他聞言回頭看著我,說:「魏天,咱們是朋友,我是不會跟你客氣的,你確定要留我下來吃飯嗎?」
留你吃個飯而已,怎麼好像很危險的樣子?
後來咱倆就一塊兒吃飯了。看著餐桌對面百聞不如一吃的溫小花,我心中百感交集,這個畫面本該發生在八年前,那時溫小花骨朵終日飢一頓飽一頓,因為父母常年人在海外,他的童年有一半時間是在奶奶和舅媽家度過的,中午開啟便當盒,裡面不是舅媽給做的根本嚼不爛的紅燒牛肉,就是奶奶給做的又膩又軟的糯米飯。一塊牛肉他能嚼上一分鐘,撐著個下巴生無可戀地左邊嚼了右邊嚼,最後還是呸呸呸都吐掉了,有時他會發狠嚥下一整塊牛肉,這麼幹了幾次就吃不消了,所以以後肉基本都沒下過肚,就只放嘴裡「啪嗒」一下,啜個味兒就戀戀不捨地擱一邊了。
溫奶奶嫌棄舅媽照顧不好溫小花,特意把溫小花接到自個兒家裡頭,新生活開始的頭一天,中午吃便當時溫小花和螃蟹軍團都很期待,畢竟溫奶奶對溫小花那是真愛啊,去菜市場買牛蛙回來不為吃,專給溫小花養著的也就只有溫奶奶了,結果一揭開便當蓋子,螃蟹軍團都默默走遠了,留溫小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呆望著那一盒放滿了紅棗、蓮子、枸杞的糯米八寶飯。溫小花吃一頓午飯就光顧著吐棗核兒了,我記得那天他穿著一件墨綠色的毛衣吐著棗核,好像一個豌豆射手。
說起來溫小花三天兩頭吃不到一頓好的,但是不妨礙他寫作文時呼叫豐富的素材刻畫出一個心靈手巧做菜一級棒的《我的母親大人》,溫媽媽在溫小花的作文裡會做黃金炒飯、宇宙燒麥、雲龍炸蝦,每道菜他還認真描寫了色香味,哪裡是在寫母親,分明在寫舌尖上的中國,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舌尖上的中國》,後來我才聽說這些名字嚇死凡人的選單他都是從《中華小當家》裡剽竊來的。我光想著他看完小當家,悶不開心地上桌吃奶奶做的甜死人的八寶飯,亦或是看完小當家,邊回憶邊在作文裡寫「廚房裡飄來母親大人蒸宇宙大燒麥的香氣」,就覺得夢想與現實的差距也不過如此了……
那時候我看他為吃這個事兒挺痛苦的,就琢磨著想個由頭請他到我家來蹭飯,不過這種事還得先交上朋友才好開口。然而這麼多年我都倒黴催地沒能和他交上朋友,於是這個心願也一直沒有達成。
直到今天。
要是那時候溫小花坐我家餐椅上,小短腿恐怕都擱不到地上,如今溫小花兩條腿都能伸我這邊來了。我覬覦樓上的溫小花多年,溫小花覬覦我家的紅燒肉多年,到今天,咱倆終於得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