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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蒼穹如墨,星辰點綴其間,猶如夜幕下的珍珠。月華雖被雲遮,仍有微弱銀輝灑落,如銀河傾瀉。遠山隱約可見,輪廓朦朧,宛如水墨畫中的山水。林木蔥蘢,枝葉低垂,風聲徐來,沙沙作響,似在低語。 此間夜色,雖顯蒼涼,卻蘊含著深沉的韻味。街市之上,行人稀少,唯有幾縷晚風拂面,帶來些許涼意。 失意的腳步聲跟隨著主人一步一停的步伐響徹在這略顯靜謐的夜色中,分外明顯。 沈知秋的竹蜻蜓在試煉之初就已被自己不慎遺棄,眼下為了不牽連更多人,唯有主動向聖上請裁。 她倒是沒有那麼狠心,沈知疏能活著,並且活得很好,對她而言又是另一種意味上的圓滿。即使自己一直是沈府那個多餘出來的人,至少她也曾在沈知疏的庇護下安然度過一段歲月,沈知疏是她的同胞哥哥,她怎麼可能會怨懟、憎恨他? 只是他偏偏以這樣的方式出現了,所以人都看到了那個本該是“沈府表公子”的人出現了,她再次成為了“多餘的人”。 “沈知秋!” 身後傳來的叫喚使她的腳步猛地頓住,她心頭一緊,彷彿被無形的力量牽引,緩緩轉過身來。 追來的人正是蘇炳,他好容易才擺脫了花清逸的糾纏,同手同腳卯足了勁一路追了過來。他不認路,夜色之下又實在看不清地標,情急之下只好撒開嗓子嚎,盼著沈知秋能聽見。 “沈知秋!沈知秋!”蘇炳不止不休的聲音裹挾著晚風,彷彿從她心間拂過。 “這傢伙,這種時候還找來做什麼…” 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浮現在沈知秋的面龐,她立在原地頓了一會兒,心如亂麻。 “沈知秋,你在這兒!” 帶著急促的喘息,蘇炳風風火火地朝她奔了過來,口中罵罵咧咧的,臉頰滿是汗珠。唯一雙明亮的杏眼泛著光,定定地朝她望來,似乎從未那麼亮過。 沈知秋看著他,衣衫皺巴巴地捏作一團,眉頭處有些紅腫,顴骨還青了好大一塊,過長的褲腿挽到膝蓋,上面還蹭掉了幾塊皮。 哪裡還有一副富貴不凡的大少爺模樣? “本少爺都喚你好幾聲了,你為什麼不應!聾了嗎!” 待他臨近到跟前,沈知秋才聽清他罵罵咧咧的物件正是自己,臉一沉,她轉身就要走。 “別走!” 蘇炳一咬牙,上前幾步用力拽住她的手,“你又沒做錯事情,憑什麼走!” 沈知秋的手指冰涼如鐵,對蘇炳而言卻堪比得上燙手的火山石,燒得他不僅臉紅耳熱,甚至心都亂了。 察覺到對方有要抽走的念想,蘇炳豁出去了,他十指攥緊,與那隻手緊握在一起,甩也甩不掉,掙也掙不開。 沈知秋惱了,她終於扭頭去看,入目卻是一張火燒雲的臉。 他在害羞什麼? “不,不許走!”蘇炳強迫自己態度強硬起來,“這場試煉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的確如此。”因為她把竹蜻蜓弄丟了,這一點她不可否認。 “我兄長的事,你們並非剛剛才知情吧?” 沈知秋心如明鏡,“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知道了又怎樣?他是他你是你,試煉名單上寫的是你沈知秋的名字,你並非有意冒名頂替!” 蘇炳內心激盪翻湧,他一昧地替沈知秋辯駁,“聖上也並未說過此場試煉全是男子,只能由男子參加!你若是公然抗令未來參與此次試煉,那才能勉強定位你的不是!” “說到底,這根本不是你的問題!” 蘇炳將她的身子硬扳過來,這一刻他的大腦從未如此清醒過,只因驅使他挽留住沈知秋的執念過於強烈。 “聖上嚴明端肅,絕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治你這莫須有的罪!” 他仍舊緊緊抓住沈知秋的手不放,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讓她溜走。 “如果他一定要治罪,本少爺、蕭祁、清逸、還有陸豐易那小子,我們都不會棄你於不顧的!” 這番話被他說得字字鏗鏘,聲嘶力竭,沈知秋微微緩神,卻不禁想笑。 “你問過蕭祁他們的意見了嗎?” “用不著問,他們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看著蘇炳那副言辭鑿鑿的樣子,沈知秋嘆了口氣,她也沒料到自己居然這樣輕易就動搖了。 “好吧,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