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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恆又道:「中午想吃什麼都可以打電話叫飯店送上來,你的腰還沒康復,最好不要一個人出去,免得出了意外再受傷。」
說這話的時候,霍恆眼裡的擔憂根本藏不住。周盡歡卻心不在焉的,沒有和他對視,只點著頭算回答。
王永聯就在外面,其他的話霍恆也不好多說,便出去了。等那扇門關上後,周盡歡才挪回床邊,躺下去看著天花板發呆。
他以前沒想過跟霍恆會有這麼深入的接觸,便一直沒有問起霍恆的家世,更沒有想過霍恆是不是結婚了,有沒有心上人這個問題。
如今霍恆當著他的面說出了這樣的話,說明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只不過對方不喜歡罷了。
可按照剛才的說法,究竟那個人是不喜歡,還是不知道霍恆的喜歡呢?
想到有人會拒絕這麼好的人,周盡歡就想嘆氣。
當年他跟霍丞的婚事雖然沒多少外人知道,但他們在一起近一年的時間,北平城裡的人早就預設他們是一對了。後來霍丞甩了他,儘管沒有公開,可看霍丞娶程月玫的架勢,明眼人就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他成了眾人眼中名副其實的笑柄,這兩年多來光是撐著自己不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就夠辛苦了,哪裡還敢去想感情這麼奢侈的東西。
周盡歡嘆著氣,只要一想起這些心裡就堵得難受,乾脆爬起來,去拿牆上掛著的天津時報來看。
天津時報和北平日報一樣,都是當地最知名的報紙。他百無聊賴的翻了幾頁,倒是發現了一條值得注意的新聞。
日期是一週前的,內容是天津商會主席鄭豐的愛女過成人禮,請了曹雪嵩到場助興,唱《水漫金山寺》。
要知道曹雪嵩十幾年前可是東北第一名旦,可惜三十歲不到就退下來了,終日養花弄草,喝茶逗鳥,過著半隱居的生活,只在每三個月一次的天津梨園茶會上露露臉。
周盡歡是聽過曹雪嵩大名的,據說他唱的《水漫金山寺》早早就被掛了起來,多少人出重金都沒法再得一觀,如今居然又唱了?
上次聽劉雲浮的戲沒有過癮,現在又讓他知道有老戲骨出山,心馬上癢了起來。
他把那篇新聞從頭到尾又看了一遍,鄭小姐的成人禮就在後天舉辦,地點選在城西的雅文集苑。他記得霍恆這次過來就是找天津商會的會長談生意的,不知道後天鄭小姐的成人霍恆禮會不會參加?如果會的話,能不能帶上自己?
他心裡惦記著這件事,接下來做什麼都不得勁了。中午也沒覺得餓,就在房間裡等著霍恆回來。
霍恆是在傍晚才回到房間裡的,開門的時候發現周盡歡在床上睡著,也沒蓋被子,就是懷裡抱著一個枕頭。
他走過去,想要叫醒周盡歡。但床上的人先翻了個身,懷裡的枕頭脫了手,又去抓另一側的被子,蠕動了幾下抱進懷裡了。
看著他這無意識的動作,霍恆便想起了上次同床共枕的時候。
那時霍恆先醒,周盡歡雖然是靠在他懷裡的,但是手也是攀著他的肩膀,腿搭在他腿上的姿勢。
霍恆在床沿坐下,輕輕的拉扯周盡歡抱著的被子,想試試看他是不是真的要抱著東西睡。沒想到拉扯了一半周盡歡就醒了,睜著迷糊的眼睛打量了他片刻才清醒過來。
霍恆撥開他嘴角沾著的髮絲,笑道:「怎麼睡在被子外面?會感冒的。」
周盡歡整著衣領:「本來沒想睡的。」
「那晚飯吃了沒,要是累的話今天就不出去了,我叫飯店送上來。」霍恆提議道。
周盡歡在房間裡悶了一天,其實挺想出去走走的。不過他還記著睡著之前想的事,直接開口覺得不大好,便拐了個彎的問:「你後天是要參加商會會長的宴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