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養安靜懂事小沉默 (第2/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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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夢可以無視規則,甚至堅持不到回家。
這一次小緘默者和父母聯手,的確有了很大不同,可也依然難免力量消耗過度,身體和意識領域都受了不輕的震傷。
醫療專精的緘默者能掩飾自身的傷損狀態,但傷勢被強行壓制,撤去掩飾後的反撲,只會比先前更重。
……
被反派大boss抱回去的路上,時潤聲反覆確定了爸爸媽媽不會看到,才痛得冒著冷汗蜷緊,一小口一小口地把血咳出來。
小緘默者終於完全用不著西紅柿汁掩飾,靠在傀儡師的懷裡,血線順著唇角向外溢,明明早就力竭,眼睛還不肯閉上:“請問,我,爸爸媽媽……”
“看不到的。”穆瑜輕輕摸小緘默者的額頭,“但還是會心疼。”
小花貓輕輕睜著眼睛:“請您,和他們說,不要心疼……我睡一覺就會好了。”
反派大boss答應了這個申請,抱著小小的緘默者,在河邊坐下,單手慢慢地喂他喝杜仲葉和果子熬的藥。
藥很苦,藥方是那對a級嚮導和哨兵在被銀網攔住靈魂、短暫驚醒時,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寫在金色的葉子上,託付給穆瑜的。
這樣疲憊的靈魂,會被驚醒就很少見,更不要說醒來後不肯睡去,還要在葉片上一絲不苟地寫下藥方。
大槐樹說,這些靈魂消散得率直灑脫,說走就走並不強求,沒人會變成受執念所困的“魘”,卻又人人都滿腔遺憾。
“遺憾”是種很溫和的力量,溫和得像是秋天的葉子,輕嘆一聲來不及做的事、來不及實現的願望,就隨著風從枝頭飄落。
時潤聲在喝到第一口藥的時候,就在流淚。
小花貓認得這個藥,認得這種苦味,一邊喝,眼淚一邊大顆大顆地往藥碗裡砸。
小小的緘默者哭得身體痙攣發抖,眼淚全掉進那碗藥裡,又被他和著藥一起大口大口吞下去。
直到被傀儡師用外套遮住,護在懷裡輕輕拍著背,小花貓才終於從不出聲的掉淚,變成了放聲大哭。
“對不起。”小緘默者哭得太傷心了,渾身上下都在往外淌銀光,附近的十幾只小蟈蟈都叫著叫著沒了動靜,“我,我不想,不想這麼哭的……”
穆瑜摸摸他的頭髮:“沒關係,可以用力哭。”
小花貓大聲地用力哭:“您一定又在照照片了……”
十九歲的反派大boss銀線一頓,很沉穩的收起相機,抱著小花貓晃了晃:“這次不照。”
“哭吧。”穆瑜溫聲說,“要珍惜哭的機會。”
穆瑜說:“要痛痛快快的哭。”
有一些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忘了要怎麼大聲哭。
就算難過到站不穩走不動,只能蹲在地上了,抱著膝蓋蹲上再久,也是沒有用的。
也只有在最高興的時候,那些被攢著藏起來的、鋪天蓋地的難過,才會洶湧著氾濫一次。
——倘若此後這一生,也沒能再遇到完全高興、安全和放鬆的時刻,那這些難過也只是會被安靜地整理好,存放在不會被驚動的角落。
“難過”也是種樹,是酸棗樹,也叫“棘”。
這種樹也能結棗子,能長葉開花,只是長滿了又堅又硬的尖刺,根系又相當發達。
年深日久,根脈嵌進跳動的心臟,樹也長得囂張。稍不小心,這些刺就會扎透皮肉,傷人傷己。
小緘默者一點都不想傷人,抹著眼淚一邊大哭,一邊斷斷續續地問:“這樣,這樣就能不長小酸棗樹了嗎?”
“多少還是會長一點。每個人都會長一點,因為這一生裡,難免遇到難過的事。”什麼都懂的反派大boss告訴他,“長大這個過程,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