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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潭水再次被攪渾,且渾濁得比先前還要更甚。
所有人都知事有不好了,孫氏大駭手在顫抖,可韓菀卻沒法說出更多安慰的話。
她慢慢側頭,看向穆寒。
穆寒也在看著她,兩人在對方眼睛裡看到相同的東西。
不同於孫氏知道得不完全,陳孟允韓充知曉全部,瞬間就臉色大變。
陳孟允喃喃:「這楊左徒,他是佯作不知避開羅啟,還是有人隱瞞的訊息?」
韓菀垂眸,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若按照常理推斷,他應並非佯作不知。」
若他也是參與者之一,他實在沒必要之前的多此一舉。難道這是要維持在韓家人面前的形象嗎?可韓家人如何看他並不重要。
這等情況,也並不需要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楊於淳是日常忙得分身乏術是政客高官,而不是那等閒暇無事的伶人戲子。
那照此推斷,那就該是有人隱瞞了訊息。
既攔了班辛房淮的去訊,也截住了羅啟親送至密邑的信箋。
那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幾乎是一沉沉入谷底,得出一個噩耗一般的結論。
楊於淳剛發現父親心思,他迅速控停並堅定站在韓家一方,然而隨後,他就領差出了郇都。
他一出郇都,楊膺李翳立即加劇展開行動。而這關口,楊於淳完成差事即將折返,偏又被民亂絆住。
真那麼多湊巧嗎?
她不信。
即便旱災是天災,可也不一定得楊於淳去啊?
是楊膺幕後推手?
韓菀很想告訴自己是,可事實上,楊膺真沒法這樣操控他兒子。
楊於淳官至左徒,位高權重,並不亞於其父這並不是一句戲言,他早羽翼豐滿,楊膺根本不可能這般輕而易舉就推動他。
且,整個郇國朝堂,幾乎沒有這樣的人。
除非……
誰推薦的楊於淳?
是太師。
太師是誰?王師,位居三公,地位超然,從不參與這些黨派紛爭,他自當他的堅定中立黨就是。
更不可能摻和到楊氏父子之間的齟齬去。
可現在,先有太師,又有民變,不但剛剛好絆住楊於淳回都的腳步,且最重要的,還隔絕了傳給他的訊息。
楊於淳這年紀走到這高度,真本事必然不會少的,可現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成功隔絕給他的訊息。
前前後後,上上下下,這諸多的人物,如此大的能量,能快而準做到上述這些點的。
她只想到一個人。
韓菀和穆寒對視,二人目中皆驚駭。
夜風自大敞的窗牖灌進,燭火忽閃忽明,渾身血液直衝天靈蓋,後脊一片冰涼。
韓菀唇動了動。
「郇王?」
作者有話要說:
人好多,好堵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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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韓菀這些天多有奔波在朱雀大街和左徒府之間。
幾次途徑宜梁侯府。
這宜梁侯府韓菀不熟,但說來卻是大家都知道,它即是慄氏嫡支主家的府邸。
慄竺是旁支,而宜梁侯是嫡支族長,他本人即是慄太后胞兄。
前一次,卻見宜梁侯府輜車不絕,聽聞是擺宴,老太太八十大壽,筵開了百席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