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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先前有多親近,如今就有多痛恨,這些天下來,韓菀不知一次聽眾人怒罵楊於淳。
若問韓菀,她倒不是全無一點思疑的。
可她現在已別無他法。
她和楊於淳接觸得更多,她對楊於淳的瞭解要比其他人要深很多。
楊於淳給她的感覺,一直都是和楊膺楊夫人不同的。且最重要的,是他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
嚴於律己,勤公正義,丈田重分獎勵農商,進言廢貴族屠民可贖買舊法,修渠治河賑災賑民,如此種種,甚至多次不惜以身犯險。不得不說,他辦的都實事,是一個少有把百姓庶民放在心上的高官。
韓菀與他接觸以來,也覺得他確是如此,是一個不欺暗室的端方君子。
若他是演戲,那也演得太真了。
韓菀左思右想,還是偏向他是不知此事的,畢竟楊於淳日常忙碌,甚少回家。
且就算他時常回家,也不可能知曉父親所做的全部作為。
去尋楊於淳求助。
這是有風險。
但假若楊於淳真不知情,以他的為人品性,他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會去制止楊膺楊夫人。
楊於淳位居左徒,深得郇王倚重,位高權重並不亞於其父襄平侯楊膺。
他能制止楊膺,也只有他能制止得了楊膺。
反覆思慮,全無他法,生機險中求,韓菀只能賭一賭。
反正結果已不能更糟糕了不是?
她苦笑,須臾打起精神,和穆寒說:「我們梳洗一下,天亮就過去。」
此時已經五更了,黎明時分,天際已泛起魚肚白,宵禁早結束,很快就天亮了。
韓菀聲音很啞,面容幾分病後的蒼白,聲音也猶帶幾分氣虛,穆寒看著心裡極難受,隻眼下沒法,只能這麼做。
他忖度片刻,確實唯有這條路可以拼個險中求全,穆寒輕聲說:「距天色大亮還有大半個時辰,不如您再假寐片刻?」
韓菀搖了搖頭,她沒照鏡子,但大約也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一個模樣,她並不願意這般示人。
即便是去求助楊於淳,可這事兒,成就是成,不成就是不成,病容憔悴並不會為她增加成功率,她自不肯以此等形象去現身人前。
穆寒勸了幾次無果,只能聽她的。
韓菀起身,叫了侍女進來伺候更衣,沐浴洗去身上藥味,她端坐妝檯前,自己親自上粉描眉。
韓菀今天妝容有點濃,只描繪過後,看著已與平日無異。青絲梳成高髻,一身茜紅色的遍地纏枝廣袖曲裾,襯得氣色幾分紅潤,她用了一碗清淡的稠粥,含一顆益元丹,人徹底清醒,精神頭已重新提了起來。
此時已天色大亮,韓菀屏退諸僕,登上一輛獨駕小車,無聲無息出了韓府。
等到了別院,她重新換了一輛樣式尋常的青帷雙轅輜車,在諸心腹護衛的隨侍下,直奔左徒府衙。
韓菀先前使人送了口信,左徒府門前已有人等著迎了,是楊於淳的貼身僕役之一叫楊福。
楊福驚訝,因輜車明顯不是韓菀慣常坐的,連府徽也沒懸掛,好在他認得穆寒阿亞等人,忙趕兩步迎上前,把輜車迎入府內。
「女郎見諒,郎君還沒下朝,不過想是快了,請女郎稍候。」
韓菀掐的時間很準,楊於淳還未下朝不過快了,她被迎入緊鄰楊於淳外書房的廳榭。
等待是時間其實並不長,但韓菀卻覺漫漫,她心裡到底還是忐忑的,唯有深呼吸一口氣,沉靜端坐。
辰正,朝罷,楊於淳歸。
……
雖韓菀說勿打攪表兄政事,她等著就是,但楊福怎可能照辦?自然是打發了人去稟告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