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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著任務輕鬆,相反,他不能缺席每一場排練,不能喊累,也不能休息。
畢竟,樹是噤聲的,也是靜止的。
他站在角落處,背後是冰冷的落地鏡,眼前是一遍又一遍重複上演的苦情戲碼,失去戀人的少女抱著冰冷的屍體掩面哭泣,安於柬被封在悶熱的戲服裡,面色潮紅,他只能露出一雙眼睛,視線和呼吸的空間侷限於兩個紐扣大的洞,汗水早已蒸發,安於柬像被困在雪糕桶的銀色保溫層裡,隔絕外界的溫度交換,只剩下連體衣裡帶不走的溼熱。手臂快要喪失知覺,他只能咬住牙齒,維持高舉的動作。
“停,你偏臺了。”
“我沒偏臺,是安於柬站的不對,我對不準。”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十四次了,其中,五次是安於柬偏了位置,九次是因為他沒能拿穩手中的樹枝,影響女主的判斷。
可他是一棵樹,靜止佇立的樹。
可又因為他是一棵樹,他甚至無權也無力開口辯駁。
“安於柬,你連棵樹都演不好嗎?只是讓你站著,又不是很難的事,別再動了,手舉高,讓你舉高一點。”
安於柬只能聽話,將手臂抬到最高,到達身體的極限。
他根本不清楚為何會被捲入這場根本毫無意義的活動中,也不清楚他所扮演的角色的意義,他唯一知道的是,班上不會有第二個人原意,也更適合當一棵樹。
寬大的戲服比校服更加能遮住他身上的淤青,也比夜晚更適合隱藏他的眼淚。
在沒有人的地方,安於柬學著男女主滑稽的表演,擠出笑容,沒有鏡子,他也知道,笑比哭更加難看,但好在,脫水的身體省去了他生理性的眼淚,漸漸地,他不再有多餘的力氣去模仿,已然麻木。他的軀體化成了樹幹,腳化作根脈向下,刺穿綿軟的地板向外延伸,手上的道具如藤曼一般纏繞在手上,好像他真的與這樹融為一體。
白天他是一棵樹,到了夜晚,他又不被允許“隱身”,那些人不會因此放過他,他是被愚弄物件,有了戲服的遮掩,這次,他甚至沒理由躲過臉上的傷。
學校向來重視話劇節,很好的宣傳物件,既能彰顯國際化培養模式的優勢,又能促進學校間的交流。安於柬所在的私立學校與國外教育機構達成合作,每年都有定期四個月的交換專案,國外的學生會暫住在留學生宿舍與這裡的學生同吃同住,感受並學習中國文化。
話劇節不僅僅是為了給開幕儀式熱場,往年表現突出的學生也會被邀請到國外進行交流,這樣的好機會,自然很多人眼紅。
可這些與安於柬,都無關。
正式演出的那天,他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前一天他被人從樓梯上推下去,胳膊撞在了牆上,嚴重的挫傷讓他無法保證接下來的十分鐘能夠堅持高舉手中的道具。
他害怕,如果影響了其他人的發揮…那樣的後果,他無法承受。
序幕拉開,安於柬最後檢查了一遍戲服,便跟在隊伍後面走上臺區。除了難以忍受的疼痛,安於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