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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女兒倔強的眼神,楊寧知道這件事情她已經下定決心了,她的這個小寶貝平日裡看著聽話,其實性子都隨了她爸,脾氣倔得跟頭驢一樣,一旦決定好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只得討價還價道:&ldo;要出門也可以,把身體養好了再出門,別讓媽媽擔心。&rdo;
白武又在家裡熬過兩天,按時吃飯睡覺,終於在第三天上午走出家門,他知道,就算去了也是希望渺茫,可就算是隻有一絲希望,他也要試上一試。
他打了輛車直奔白武家。
自己的家就在三樓,或許是身體真的太虛弱了,白武只爬了兩層樓就已經喘不過氣來,他抓著樓梯扶手大口地透著氣,只覺得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像是得了高原反應一樣。
他在二樓站了許久,才存夠力氣繼續往上爬,往上的路越發地艱難,連小腿肚都微微顫抖起來,等他終於爬上三樓,才撐著門抹了抹額前的虛汗。
他抬手敲了敲門。
門開了。
黃玉英站在門後,上下打量著白武,疑惑地問道:&ldo;你是誰?找哪位?&rdo;
他是誰?
他是白武,他是她的兒子啊!
白武看著白了頭髮的媽媽,瞬間紅了眼眶,他努力抑制住擁抱她的衝動,哽咽著喉嚨說道:&ldo;我叫宋青承,我是白武的朋友。&rdo;
黃玉英的臉色突然暗淡下來,她微微嘆了口氣,緩緩轉過身輕聲說道:&ldo;先進來吧。&rdo;
家裡的格局仍跟記憶中一致,可明明前些天才在這個地方待過,白武卻覺得周遭的一切死氣沉沉的,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就連媽媽都跟記憶中的不一樣了。原本烏黑亮麗的頭髮已經半白,面板也沒有再細心保養,小小的身子佝僂著走在前面,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沒有了喋喋不休的女高音,也沒有了臉上止不住的笑意。
白武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人一通亂攪,難受得厲害。
&ldo;小武的房間就在那&rdo;,黃玉英頷首示意那間緊閉的房門,白武推開門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書桌上的黑白相框。
照片裡的少年朝他暖暖地笑著。
什麼希望都沒了,他再也找不到他的青承了。
&ldo;本來是放在客廳的書櫃上的,但小武他爸總覺得放外面不合適,就又拿了進來&rdo;,黃玉英從身後走了過來,她摸著書桌上的作業本,&ldo;房間裡的東西我一樣都沒動過,就是擔心哪天小武要是回來了,會不習慣&rdo;,白武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房間裡依舊是他剛來這個家的樣子。
她又拿起相框擦了擦灰,溫柔地看著照片裡的白武,&ldo;小武剛去的那會,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後來每次睡不著的時候,我就跑到這裡,跟小武說說話,心裡也就舒服多了,就這麼一晃眼都十三年過去了&rdo;。
&ldo;媽&rdo;,白武不自覺地低語道,他上前走近一步想要擁抱她,可在下一秒就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連忙抓住椅背硬生生地停住。
&ldo;你剛剛說什麼&rdo;,黃玉英抹了抹眼角的淚,不在意地問道。
白武死死捏住椅背的一角,看著媽媽輕聲說道:&ldo;阿姨,節哀順變。&rdo;
黃玉英嘆了口氣,&ldo;不說了不說了,你好不容易來一趟,來客廳坐會吧&rdo;。白武跟著媽媽去了客廳,在接過一杯茶後,聽到媽媽這樣問道:&ldo;姑娘你是怎麼跟小武認識的?&rdo;
怎麼認識的?白武看著盯著他的媽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好在敲門聲解救了他。
&ldo;阿姨&rdo;,白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