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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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我是說,正淵盟裡面的人也一直很想見你一見,仔細談談,把當年事都理清楚。」
「薛掌櫃。」蘇提燈調轉回視線,繼續看著廊外細雨,看著對面迴廊下仍舊習字,卻不時回頭衝自己這邊望望的姑娘,聲音淡的隨時能融進這水墨煙雨簾裡,「都說六十年一甲子,一甲子江湖一輪轉,老一輩子的事,順清楚了,就是在造魔了。」
「嗯?」
蘇提燈笑,避而不答,反問道,「敢問薛掌櫃,你在這雨裡,可是能看得到風景?」
薛黎陷一愣,他已在雨裡淋了多時,這才剛到廊簷下避了會兒雨,此刻連二度側眼去觀廊外雨絲都不曾,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定定望著面前少年,淡定道,「自然,雨中即是景中。」
「那這雨有多大?」
薛黎陷灑脫一笑,「景那麼大。」
「景又有多大?
「心那麼大。」
「心能有多大?」
「心連這續接了四五天不止的雨都能裝的下,你說多大。」
「可大過江湖?」
「可大過蒼生。」
蘇提燈微梗於喉頭的嘆,終是落回了心田。
他的眼裡只有江湖,江湖上渺渺眾生如螻蟻,可正是如螻蟻般的蒼生,卻統統裝入了他這大哥的心底。
唯一不曾裝進去的,或許只有自己。
可他不是又說讓自己隨他回去嗎?
但……正如他昔日曾揚言那般——道不同,終究不相為謀。
蘇提燈眨了眨眼,這薛黎陷並不像是一個不記事的人,他自己說過甚麼誅心話,也都是可以大大咧咧的忘了不曾?
薛黎陷也眨眼,忽然吹了一口氣出去。
蘇提燈倒退了一步,差點退到廊外,有些不解道,「這又是在做甚麼妖?」
薛黎陷繼續眨眼。
然後雙手抱臂,心說他跟沉瑟那傢伙那麼有默契,跟自己怎麼就有時候想不到一起去,難不成真的只有惡人才懂惡人的?
「那甚麼,」薛黎陷單手刮搔著下巴,眼睛終於從蘇提燈身上挪開,看著細雨織就的銀簾,飄忽道,「你這麼大個人杵在我面前,也不能真像團霧或者煙似的,我吹一口就散了,或者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吧。」
蘇提燈微垂著頭,忽而抬頭粲然一笑,往旁側閃開了,徑自越過薛黎陷走了開去,「那我大不了不擋著薛掌櫃的路便是了。這樣還省你多費心。」
薛黎陷以一個超高難度扭身回望著蘇善人的背影,嘖了一聲後在心底暗暗捶拳——果然沉瑟當初說的那些法子都是對的,跟他瞎逼逼甚麼,直接砸暈了綁回正淵盟讓他洗心革面好了,這人哪是個聽勸的?死心眼兒跟頭牛似的倔!
可到底不是沉瑟那麼狠心冷血的人,薛掌櫃伸長了手臂勾住了蘇提燈的袖子,「那甚麼,我看你這有客人,我也不著急逼你這麼快作答,你大可想一想再回答我。畢竟,某些時候,我覺得我們能殊途同歸。」
「同歸?」蘇提燈單手抹開薛黎陷那強勁有力卻未使上任何氣力的手腕,柔聲道,「我跟你的路子,是同歸於盡還差不多。」
「鬼市終究不會與正淵盟性質相同,亦不會從敵軍變為盟友。」
「薛掌櫃多勸也無益。這世上有好人衍生,就一定有壞人苟且。」
「你們正淵盟的逮捕令終究有一天會通緝到鬼市。我的項上人頭也定然某一天成為你的囊中之物。比起最後叫你動起手來難過,亦或者叫我貪戀最後一絲人間溫情。不如兩不相見,兩不相欠。真到生死兩決絕那一天來臨,也可乾淨利落不留存任何虛無懷念。」
「畢竟我對這人間,是厭倦夠了。若不是,還有未了的心思……誰還會想於這骯髒的塵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