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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的春風從江南一路向北吹去,吹綠了農村的土地,吹活了農村的經濟。卻吹黃了國有農場職工的飯碗,為了打破大鍋飯。國有農場決定。除了教育、衛生、管理部分照發工資,其他所有職工的工資一律停發。把土地分配到戶,實施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自己創收。
有的職工很興奮:“早該這樣,幹多幹少一個樣,誰還幹吶?不幹也能混工資,誰心裡平衡呀?是吧。”
“對!我也贊成,早想自己單幹了,我要是跑運輸,一個星期就能賺一個月的工資。”
很多人又不知所措“停發工資,以後的生活來源靠什麼,出路在哪裡呀?”
“停發工資,我們拿什麼買糧嘛!”
“就是,光說讓我們承包土地。那如果賠了呢?”
“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那農場以後的職工不和農村的農民是一模一樣了嗎?”
“就是。”
改革像一把手術刀,割掉身上頑疾時痛苦異常。但擁有了健康,以後的生活定會更加陽光。
三位連翹,都有了不同的安排,農場科研站解散。史金禾被調到了種子公司,經營種子生產,不但工資照發。所有的福利待遇都是農場一流的。
陸康健所在的連隊革委會已經不存在了,她和二姐被調到了新建的磚瓦廠。當年很多革委會的主任,因在運動中犯過錯,都被撤下來,有些人還給了處分。但陸康健在那個特殊的環境,用一己之力保護了很多人少遭受迫害。所以上級決定讓他出任磚瓦廠書記。二姐被調到了磚瓦廠幼兒園護理孩子。
得梅工作的食堂和商店也都解散了。夫妻二人雙雙失去了固定的工資。家裡一下失去了經濟來源。連隊裡的職工也紛紛承包了土地。
“慶國,咱倆承包土地嗎?”
“連隊裡都是幾家合夥承包。咱們家沒有種地的經驗。沒人願意跟咱們合夥。”慶國說。
“那咱們以後幹什麼呢?”
“我會想辦法的。”
“慶國!”,二姐夫騎著腳踏車到了門口喊他。
“姐夫來啦!你們什麼時候搬到磚瓦廠。我們去幫忙。”慶國說
“家裡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孩子們都大了,她們自己能幹。
我來是和你們說一件事兒。現在農場要成立一個石廠,正招工人。你和得梅可以去試試?”
慶國和得梅很順利的就報上了名。廠子裡是按工作天數來發工資。慶國會電焊,所以安排他做單位的電工,負責電路和機械的維護。單位沒有食堂,所有女職工都被安排在石子粉碎車間。石子粉碎車間又嗆又累,慶國捨不得她去。
“得梅,粉碎石子太過辛苦,你不要去了,咱家雞、豬也需要人餵養,你就在家吧!”
得梅從那以後就一直在家裡,再也沒有出去工作過。一個人的工資再加上平時總能賣些雞蛋,過年再賣兩頭豬,日子雖平淡卻也安逸。
連隊裡有一些人藉著改革的政策,已經富裕起來。甚至出現了萬元戶。人們的生活質量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金禾家買了一臺日本產的進口彩色電視機。還買了一臺燕舞牌雙卡錄音機。買個一套海棉沙發,現在已經沒有人再做傢俱了,大家都去傢俱店裡買時尚款的。既好看又便宜。金禾把自己的房子重新翻蓋擴大了原來的面積。打了水泥地的院子,又建紅磚高圍牆。旁邊的慶國家顯得是那樣的落後與不堪。
“爸、媽!你們快上我四姨家看看。那彩電真好看。咱們家也買一臺吧。”小龍女囔囔著
兩口子誰也沒吱聲!
“為什麼是四姨家買這、買那,我們家卻一樣都不買?我都不想在這個家裡呆了。”小龍女失落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