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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麼好瞎想的,大不了就多問問人,多和人閒聊閒聊唄,實在不行,那還有東廠劉思清呢……
在宜春宮的下房裡,徐循也沒有睡著,她躺在溫暖的炕上,聽著外頭悉悉索索的動靜,和輕輕的腳步聲,推測著婆子們在做什麼——皇帝出去了沒有多久,那兩個婆子就進來開始收拾廚房的殘局了。按她的預料,到了明早,估計她的待遇,怎麼也得往原來的標準看齊。
和皇帝和好,徐循的心情有點兒奇妙……也有點兒微妙的不得勁兒。
今天說的話,超過她一個月以來說話的總和,徐循不能否認,她和皇帝聊得挺開心的。她一直都知道,如果皇帝願意的話,他會是個很好的談天物件,而今晚的談話和以前不同的是,她說的每一句都是心底話。甚至包括她說她自己並不怪皇帝。
確實,她搬進宜春宮後也反省過自己——皇帝對她,一直都說得上是仁至義盡,那天她就是要回嘴,也許也不應該那麼激烈。
不是她後悔,不是因為她不想進南內,而是因為她不想傷了皇帝的心。從頭到尾,她沒有怨恨過皇帝,皇帝確實是個不錯的人,對她也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挑剔的地方,他對她算是很好很好的了,她不能再要求更多。唯獨悲哀的是,她不知道自己還需要什麼,還要再要求什麼,才能讓她感到滿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對誰發火,對皇帝,好像不應該,可不對皇帝,對誰?
比起求而不得更為悲哀的,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些什麼。那天晚上,當她聽著皇帝走路的動靜,感受著他聲音裡的笑意時,徐循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幸運:不論有什麼原因,她終究是當眾冒犯了他的尊嚴。可他消了氣以後,還是待她那樣地好,還是那樣地溫柔。他其實可以不必那麼溫柔的,這一切全是他給她額外的好,徐循甚至可以肯定,也許皇帝對孫玉女的愛惜也不會更多幾分了。她所擁有的寵愛,已經能令後宮的所有女人欣羨。
然而她卻感覺不到一絲滿足、一絲幸福……在那一刻,徐循感到了這種深入骨髓的悲哀。這悲哀就像是一個大大的空洞,張著嘴等在她的內心深處,時時刻刻吞噬掉她所有的幸福感,從那一天起,她很少感到真正的開心。一直到她決定放下一切,她不想玩了……這遊戲既然如此令人疲倦,那不如掀掉牌桌,要拿去什麼就拿去什麼,起碼,她還保留有一點點寶貴的東西。
可沒有想到,掀掉牌桌的結果,反而是得到更多。這一次她甚至不必哭,皇帝已經自覺理虧,她擁有了太后的支援,皇后的推薦,擁有了皇帝的溫柔……他今日待她的態度,確實令她感到了少許不同。雖說還在南內居住,但這一次,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而非別人的擺佈。她可以留在南內享受桃花源一般的生活,而不是回到宮裡,被太后、皇后推動著和孫貴妃爭奪後位。其實說穿了,這一切不是因為任何別人的努力,說到底還是因為一件事:皇帝心底有她。皇帝疼愛她,皇帝喜歡她,她才能擁有如此殊榮,才能從這樣的絕境裡再度翻盤。
有一個人對她這麼好,她為什麼還不高興呢?
按照禮法,只要擁有比這個少得多的一些尊重和容讓,徐循就應該滿足,應該幸福。如今她得到的已經遠遠超出她理應期盼的,甚至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感受不到一絲幸福,她所有的只有那股冰冷的悲哀,一種對未來的抗拒。
遠離宮廷的日子又將結束了,她終究還是要回到永安宮裡,即使人還沒有回去,但她的棋子,已經又被挪到了棋盤中心。
如果有個人恨,也許都會好很多。最讓人鬱悶的是她並不恨這宮裡的所有人,太后、皇帝、皇后、孫貴妃、趙昭容……也許有過一時的反感,但這反感從未上升到恨,用寬泛一點的眼光來看,他們其實都算得上是好人,頂多只是有人勉強夠得上標準,而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