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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睡著了,她要麼回來自己忙點別的,要麼就在窗邊看看景色。吃喝拉撒的事絕不多加沾手,頂多就是太孫渴了,給他倒杯水遞過去,都不願喂他,免得自己喂不好,把人喂嗆了反而落得不是。
可沒成想,就是這樣,反而投合了太孫的性子了。
人在病中,最怕什麼?怕的還不就是孤獨了。像太孫這樣的人,什麼時候不舒服了,一句吩咐就有人能給他把問題解決,而且都是多年用慣了的中人,對他的習慣非常瞭解,連喂杯水,那力道都是輕重得宜。身體上的需求,他一直都是供過於求,基本不缺什麼。徐循沒上來搶著餵飯喂藥的,他反而覺得徐循老實識趣,比較本分——雖然原來就有這樣的印象,但現在這種印象反而更加深了。徐循要是著急上火地在他病榻邊上守著,有一點動靜就上來無微不至的服侍,太孫說不定還覺得有點肉麻噁心,受不了她的獻媚勁兒。現在這樣表達一下關心,他還覺得挺好的,起碼是滿足了他病人怕孤獨的需求。
睡一覺醒來,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那有節奏的翻頁聲,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走動聲,輕輕的說話聲,這些很平常、很瑣碎的小事,在病中人的心裡就覺得很幸福。這種感覺不分貴賤基本都是一致的,人到了病的時候,圖的就是知心人能給倒杯水喝不是?
那些中人們,雖然能侍候太孫,能陪他玩樂甚至是幫他辦事,但畢竟和他還不是一家人。只是太孫用得順手的下人而已,這和自己的女人,在心裡天然就是有差別的。雖說徐循只是個妾吧,可那也是有名有分正經上了譜的婕妤,是太孫的自己人,太孫和她處在一塊,用不著擔心她欺瞞自己,揹著自己飛揚跋扈橫行霸道,差事辦得不好還要文過飾非……和自己的女人安安靜靜地在一處,享受著她的陪伴和照顧,就是一句話不多說,這種心靈上的放鬆和安慰感,那就不是多少錢,又或者是多少勢力能買得到了——也並不是每個太孫的女人,都能讓他有這種自己人的感覺的。
睜開眼了,頭一轉過來,就看到陽光灑進船艙裡,窗陰裡坐著一個小姑娘,穿著半新不舊的蔥綠色紗裙,底下露了整潔的白綾褲子,腳擺來擺去的,頭埋在書頁裡……也許是聽到動靜了,慢慢地把書給放了下來,清秀漂亮的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站起身走過來輕聲問,“好受些了沒?要不要喝口水?”
一邊說,一邊順手就給他掖掖薄被的角……
太孫就有點賭氣、有點撒嬌地說,“喉嚨還是挺疼的——給我倒杯水。”
徐循就走過去給他倒了杯水,又拿了一塊梨膏糖過來,“喝了水,含口糖吧。燒都退啦,這一兩天喉嚨就沒那樣疼了。”
太孫嗯了一聲,半坐起來喝了水,畢竟還有點暈,閉著眼也沒心思說話,徐循就拿著書坐到他身側,一邊讀書,一邊拿著美人錘輕輕地給他捶腿——這害風寒的人,有時候全身骨節都是痠疼的,得這樣捶著才舒服一點兒。
喝完水,吃過糖,喉嚨沒那麼難受了,某人話就多了。“在讀什麼啊。”
“您帶的《東坡樂府》嘛。”徐循也是怕了這個大病號了,太孫平時還挺體貼人的,一病下去就看出嬌生慣養的底子來。——他還在總角中時,皇爺就已經取得了天下。和太子、漢王不同,太孫一直都是在嬌慣中長大的。身子一不舒服,他就該挑剔了,沒人陪覺得寂寞,有人陪吧,不說話覺得太安靜了,說話太多又嫌煩。連吃藥都是,吃一口糖再吃一口藥呢,覺得拖得久,苦得更厲害,讓他一口氣吞下去吧又嫌苦。底下的那幫中人被挑剔得體無完膚的,還沒登上皇位呢,已經有點天威難測喜怒無常的意思了。平時有她陪著,幾個中人都樂得躲到一邊去,不受這個罪。
太孫雖然不拿這些吃藥喝水上的小事來為難她,但是囉嗦起來也十分煩人,逗他說話他喉嚨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