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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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長安大明宮中,此時卻未見半點燈火,皇城太極宮之中蔓延的戰火,正順著東宮,向著大明宮延來。
司輕月孤坐於望仙門之上,就著遠處火景,小口的抿著葫蘆中的玉松釀,對這百年皇城盡喪於胡寇之手,竟似無動於衷。
只見他又復飲得一口,遙遙望向皇城之外的敵帳,聽得戰馬嘶鳴之聲,淡笑著輕嘆道:“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後千載名,師父啊師父,你這句別語贈的倒是極好,只怕卻是再難見到我這不成器的徒兒了。”
司輕月嘆罷,又欲拾起葫蘆再飲,卻見一白裙女子從城牆下輕躍而上,輕輕取下了司輕月手中之酒,置於一旁,又復輕撫著他俊秀臉龐間那道新愈的疤痕,哀嘆道:“輕月,不如我們走吧,縱是萬騎在前,若是想走,也是攔不得你我的。你為唐國,做得已是夠了,玄帝本就無德,何必為他再搭上條性命,我倆求那快活一世,難道不好麼?”
司輕月聞言溫笑,握住那女子輕撫疤痕的纖手,側身將其攬於懷中,在她耳邊柔聲道:“非是為那玄帝,我所求的,不過是羈繫之人的安寧罷了,倒累得你也在此陪我送命,是我有負於你,凰兮,若有來生,再許你一世快活可好?”
陸凰兮自知此時所勸,已是枉然,自司輕月決定率眾投身戰場之時至今,自己已是勸了無數次,每次都被司輕月溫言勸回,全然無用。
但於此時,能得一句來生之諾,陸凰兮心下已是別無他求,只盼與司輕月此時溫存,能再久一些,天,亮的再遲一些就好。
陸凰兮正欲往司輕月懷中縮得再深一些時,卻聞得城樓之下傳來一句刺骨冷聲:“少主,人已盡走。”
司輕月聞言,卻不應聲,抬手輕撫著陸凰兮那絕世妍顏,嘆得一句:“對不起。”陸凰兮聞言,還未及應,只覺眼前一黑,便再也感受不到那手間傳來的柔情暖意。
司輕月輕捏陸凰兮腦後風府穴,將其致暈後,便將她橫抱於臂間,向著城中那人輕輕躍下。見那人正半跪於地作禮,便即向其儼然道:“影,即刻傳信告知師父及盟中弟兄,不必馳援宮城了,讓他們轉道前去馬嵬坡接應,你帶著凰兮,護送皇族到得馬嵬坡後,便將她送回光明頂,切記,待她醒來後,千萬照顧好她,一定要將她安全送到她父親手裡。”
言畢,司輕月又復看了一眼含笑睡去的陸凰兮,方才依依不捨的將她遞於影,影輕手接過陸凰兮後,卻未即走,向著司輕月冷聲道:“少主,此事,凌煙閣去辦,我,就在這,和您。”
司輕月聞言,輕輕拍了拍其肩,輕笑道:“你手裡的,是我餘下的半條命,旁人不行,快走吧。”
聞言,影仍是立於司輕月身前不動,只靜靜地看著自己少主那一臉輕鬆作狀,不知那隱於銀製鹿蜀面具後的是一張怎樣的臉,此時,又是顯得什麼神情。
過得半晌,影卻突然抱著陸凰兮轉身向宮內疾步走去,再未回頭。司輕月看著兩人身影,輕輕笑了笑,抬腳摩挲了下宮磚之上,那不起眼的水滴痕,便即上前,向著宮城之下,仍是肅然佇立的二十四道身形,朗聲大笑道:“此身未悔補天裂,哪問青史載浮沉,諸位,這是你們凌煙閣所奉之道,亦是我司輕月此時之道,胡寇已至宮外,天明便是血戰,就讓我等以那敵軍鮮血,將這紅牆染得更豔可好?”
此時,影仍在運息掠步,於殿間穿梭,向延秋門急急趕去,卻忽然聽得宮城方向傳來陣陣“殺殺殺”的雷震之聲。聞聲,影即刻止住那急掠的腳步,閉眼靜靜聆聽。聽得半晌,便又再動身形掠去。
三日後,李白自馬嵬驛馳馬奔出,星夜趕至長安城下,只見城樓烽火閃動,城榬之上,已是懸得一面金鑲黑龍旗,旗面之上赫然以銀絲繡得一個“燕”字。燕旗之下,明德門樓之上,竟是懸得足足二十五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