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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燕容珏重複道,她的眼前忽地浮現起今日中午自己趕去暮雲客棧時羅靜煊惶急不安、不顧生死的模樣。
她握著毛筆的手略略收緊,又問侍衛道:“羅靜煊現在人在何處?”
“回主子,”侍衛道,“我們把阿笙的遺體挖出的時候,他整個人彷彿被抽走魂了一般,只是抱著阿笙的遺體一遍遍喊他的名字。我們本想把他帶回來,可他說他想陪著阿笙待一會兒。屬下拿不定主意,就讓人看著他,自己先回來給主子報信了。”
燕容珏看了看面前還未寫完的文書,微微嘆了一口氣,提筆繼續往下寫,只對身後的侍衛道:“你去告訴羅靜煊,他想待就待著,過會兒我親自去‘請’他,順便把阿笙的屍體一併清理了。”
“請”字咬得很重,原本雲淡風輕的話聽起來竟讓人不寒而慄。
“是,屬下領命。”侍衛退了出去。
夜,靜悄悄的,只有筆尖與紙摩擦的沙沙聲。
燕容珏專注書寫,很快便把文書寫完了。
她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和太陽穴,喃喃自語:“至於這軍餉問題應該怎麼解決呢?得讓我好好想一想。”
燕容珏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紙上安然放著的剛剛使用過的狼毫中鋒毛筆上,心下不由得感嘆:餘修讓人給自己配置的筆墨紙硯真好用,毛筆順滑流暢,就算是自己右手上有傷,寫了幾頁字後也絲毫不累。
看來他在文墨上真是很精通。
她忽然又想起竹昔說的餘修每晚都看摺子寫文章,心下微微觸動,不知他伏案寫字時會是怎樣一個歲月靜好的模樣呢?燕容珏不由得勾唇,抬眼就從窗戶望過去。
餘修的書房正好在自己所處這間房的斜對面,透過院中枝葉間的縫隙,燕容珏剛好能看到他的窗戶,可那裡仍然是漆黑一片,窗戶和剛才一樣緊緊閉著。
看來他還沒有回來。
都快子時了,他還不回來休息嗎?還是說他今晚並不睡在書房?
正想著,只聽走廊前方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漸漸向自己的房門靠近。
這麼晚了,還會有誰過來看自己?梁騏應當是歇下了,竹昔更不可能,難道是餘修?他會不會看到這裡的燈還亮著,就過來問候一下自己?
燕容珏意識到很有這個可能,不由得勾唇淺笑,正想著過會兒和他聊些什麼,房門就響起了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這節奏很符合向來從容穩重的他呀。
燕容珏故意拉長聲調,揶揄道:“這麼晚了過來,你是不是想讓我和你秉燭夜談呀?那我們聊些什麼才好呢?”
說著就開啟了房門,映入眼簾的居然是羅靜煊低眉順目的樣子,淚跡斑斑的臉頰。
燕容珏的臉頓時就黑了,原來到頭來自己竟成了自作多情的小丑!
她輕哼了一聲,拂袖走開,似乎看都不想多看門口的人一眼。
羅靜煊默默走進來,關上了門,看到燕容珏在收拾桌上的書稿,把寫過字的紙全都塞到了一個保險箱中並上了鎖。
見她根本不理睬自己,強忍下心中的畏懼和悲痛,走到燕容珏身旁,“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又連磕了三個頭,哽咽道:“陛下恕罪,今日是我莽撞了,又連累陛下為我操心。求陛下能允許我將阿笙火化後帶回羅家安葬。靜煊感激不盡!”
聽他提到“羅家”,燕容珏剛剛寫文書的疲憊又轉化為一陣煩躁,看到桌上的一張張白紙,乾脆隨手抓起一張揉搓成團,猛地砸向了地面。
羅靜煊伏在地上的身子被驚得猛地一顫,已經紅腫不堪的雙眼又溢位淚水,兩行清淚無聲地劃過他白嫩的兩頰。
“陛下恕罪!”他的頭埋得更低了,彷彿要插入地下。
看著羅靜煊楚楚可憐的模樣,燕容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