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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面之後,前太子細細的打量了他們一陣,出口第一句卻是先問起了他們身後的毛驢,簡直如同好奇寶寶般的口吻:“這隻,毛驢?為何如此矮小!”
☆、第十章
勉強算是寬闊的土道之上,錦染與辛末雙手空空,慢悠悠的往前走著,但面上卻沒有絲毫的悠閒之色,反而都泛著說不出的麻木與無奈。
就這般又行了一陣,道路之後滾滾行來了一輛獨輪小車,雖是由人力推動著速度絕對稱不上快,但還是沒耗多少功夫便輕而易舉的自後接近了錦染辛末兩人,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便瞬間超越而去,漸行漸遠,直至難尋蹤跡。
吃著那獨輪小車揚起的灰塵,錦染終是忍不住的一個甩手,回身大步行到了前太子身前,一把扯住了系在小毛驢脖上的拴繩,大聲喝道:“不行了,錢泰!就算你要殺了我們兩個我也一定要說,我們這是在逃亡!別再陪著這隻小毛驢遛彎了成嗎!再這樣下去我下頓飯就殺了它吃一頓驢肉火燒!剩下的做成臘肉帶走!”
錢泰是化名,本來是錦染失口叫出了“前太子,”但剛說出前兩個字立馬覺著不對便尷尬了停了口,本來錦染還挺不好意思的,誰知對方卻極其自己的回首答應了。於是之後錦染就這般繼續叫起了“錢公子,”雖未曾說明過是哪兩個字,但錦染心裡已經自動將這名字定義為了略顯俗氣的“錢泰。”
估計是從來沒人對自己這麼著說過話,錢泰愣了好一陣子才終於回過了神,第一反應卻是立刻伸手按住了毛驢的腦袋,彷彿錦染下一刻就要拿著刀衝上來一樣:“稚子無辜!你怎能如此狠毒!”
“恩……昂?”小毛驢呼扇著又黑又大的眼睛,拖著比成年驢子清亮許多的嗓子叫了長長的一聲,倒像是在附和一般。
“稚什麼子!我下個月才及笄,這才叫稚子,就是真殺了它也就是小孩不懂事!哪裡和狠毒扯得上關係了?”錦染回得毫不遲疑,分外的理直氣壯。
前太子便立刻顯得無措了起來,又了頓,才很不情願般的鬆開了手:“好吧,不過已經趕了一上午的路,讓小驢先歇歇,吃點東西再走吧!”
錦染聞言扭頭看了看她們這一上午的路程,又在心裡對自己默唸了兩遍“這是深不可測的前太子不能得罪、不能得罪這是扮豬吃虎的前太子”之後,終於能滿面平靜的微笑應了一句:“好。”
她們三個此時還未出鉤子鎮多遠,土道兩邊還能遙遙望見農戶們整日辛勤耕作的平整農田。因為並不打算停留多長時間,錦染也懶得再細找,只是牽著毛驢幾步邁出道路,隨意停在了一個略高的土壟上,便拍了拍手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這樣的姿勢若錦染上輩子做來一定很是憊懶鬆散,但自到葉府之後,日日的小心注意再加上嬤嬤的嚴厲教導之下,近三年的時間也足夠一些東西多多少少的融進了習慣裡。便有如此刻的錦染,即便是坐在石頭上,脊背不自覺的便也自然挺立,下頜含蓄的微收,雙腿也合攏斜並著,雙手安靜的放於腿上,就算穿著的是分外尋常的深色粗布裙,整個人看起來也立刻矜持有禮了起來。
而一旁的辛末則更不用說,身為太子替身,若是僅在代替太子出現時才開始注意站坐言行,是絕不可能萬無一失的。如果說錦染的禮儀是融於長久薰陶下保持的習慣,那麼辛末的禮儀便是在一次次觸及皮肉的傷痛裡融進了血液骨頭,對他而言,保持皇家的風範是自然而然本就如此的,相反,為下者本該有的謙卑惶恐,卻是他時刻警醒著,並在恰當的時刻小意偽裝表現出來的姿態。
因此在此刻並未蓄意偽裝時,便只是躬身從包裹裡取出烙餅遞過去這樣尋常的動作,辛末都能將它做的彷彿在祭壇之上對上蒼捧起的玉圭那般典雅端莊,再加上那副溫柔專注,滿眼裡都只有你一人的神態,錦染瞬間竟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