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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宰予。我不買官,不代表我不能跟買官的人做朋友。
你雖然學問不行,但觀你言行,也算是君子坦蕩蕩,那天公然跟吳山長說買官的事兒,還說得挺有道理,真是驚世駭俗。
以後你就知道了,我這人愛好廣泛,奇技淫巧,物理通識,無所不好。我看你也是個不拘一格的,以後有機會多多切磋。”
沈樹人點點頭,對方以智又多了一層認識,也算是徹底認下了這個朋友。
方以智這番話倒還真不是吹牛,他歷史上寫過《物理小識》、《通雅》,都是些百科類的書籍。
當然他這個“物理”並不是牛頓的物理,書的內容大約包括天文、地理、生物、機械、礦藏冶煉等等知識。
《物理小識》如今應該還在萌芽狀態,不出意外的話崇禎十六年才能寫成。而《通雅》涉獵更雜,是明亡之後閉門謝客才寫出來的。
沈樹人之前就在琢磨當地方官後、攀科技種田造福百姓的事兒,如今得知方以智對這些感興趣,他也忍不住試探一下對方的水平。
沈樹人一邊喝著酒,一邊用酒水在桌案上比劃,隨口挑了一個問題:“方兄既然對天文地理、工農機巧都有興趣,不知可看過徐閣老的《農政全書》、宋長庚的《天工開物》?”
方以智原本只是覺得沈樹人不拘一格,並沒有期待他能懂多少理工科知識。聽沈樹人隨口說出兩本書來,頓時更增幾分驚訝,對沈樹人又額外高看一眼。
方以智正色道:“徐閣老前輩大賢,他的《農政全書》當然全部拜讀過。不過宋長庚的《天工開物》,我也只是略有耳聞,沒聽說那書有刊印,難道賢弟竟然看過?”
徐光啟的《農政全書》生前並沒有寫完,一部分遺稿還是徐家後人整理的。不過徐光啟家有錢,地位顯赫,所以拿去雕版印刷比較快捷,此書如今已問世五六年,熱愛科學和生產食實務的讀書人多少會看。
宋應星的《天工開物》,崇禎十年才完本,距今不過兩年,宋應星家還窮,雕不起這種賠本賣不出去的書,至今沒有印刷。
沈樹人僅僅一兩句話,就大致摸清了方以智的水平,然後微笑著問了一個問題:
“那方兄可知,我們蘇松一帶,種植棉花、織造棉布時,如果在棉花生長時,不慎‘摘心’掐掉了棉花的沖天頂芽,那棉花可能存活?”
方以智眉頭一皺:“故老相傳,棉花的沖天星要好生保護,棉株才能生長得更高大。如果頂芽被摘,棉株必然矮小瘦弱,徐閣老的《農政全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沈賢弟故有此問,莫非是宋長庚的《天工開物》上,另有奇說妙論?”
沈樹人輕搖摺扇,隨口揭開謎底:
“方兄大才,反應果然很快。沒錯,棉花摘頂芽之後,雖會矮小,但水肥之力都往開花結桃上傾注,產出的花朵也更多。不摘心只是看著高大,養料都浪費在空長個子上、多些無用的秸稈而已。”
沈樹人本能就想到舉這個例子,也是因為這個例子是《天工開物》上被吹得最有名的。
他記得小時候看《十萬個為什麼》,裡面就有引用介紹,說“農作物的頂端優勢”是中國科學家宋應星最早發現的,比西方還早。
方以智果然沒聽說過,一時覺得眼前這個不學無術的新朋友,在雜學方面竟比自己更強。
他的好奇心被充分激發:“那你怎知道是徐閣老對還是宋長庚對?”
沈樹人笑了,兩手一攤:“我親手試過啊,我們沈家在蘇州,莊園千頃、海船百艘,蘇繡絲茶、松江棉布,都是我家做得最大宗的生意。
我當初一讀到《天工開物》裡這一段,就立刻讓莊子裡的家丁試了,當年果然多收了兩三成棉花,生長期反而還縮短了。我家一年就靠這條多收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