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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是好心,才來看自己的...
“我帶你去醫院,”沈蕩將她橫抱起,他低下頭,看著死死捏住自己衣服的女孩子,聲音陡然變得很低,很壓抑:
“施意,我對著我母親的亡靈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會兇你了。”
施意疼得一頭冷汗,血從膝蓋開始,順著小腿一路蜿蜒,鮮紅刺目。
可是她還是聽見了沈蕩的話。
他說的太認真了,幾乎是帶著賭咒的意味。
施意想說沒關係,可是下一刻,她聽見了另一道冷徹入骨的聲音。
是商應辭。
施意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咬牙切齒,他說:“沈蕩!你給我放開施意!”
商應辭不容分說的走到了沈蕩面前,從後者的臂彎中奪過了施意。
他的目光落在施意滿是鮮血的雙腿上,瞳孔緊縮,身上蔓延著近乎帶著刀鋒的冷意。
“施意如果有什麼好歹,我不會放過你!”他咬著牙,溫潤的面容滿是寒氣:“你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我一定讓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那是施意和商應辭相識以來,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沒事……”施意的聲音微弱。
商應辭眉眼間的疼惜更重,聲音瞬間柔和下去:“別說話了,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直到商應辭離開,沈蕩都沒有說一個字。
球場上意氣風發的少年,一瞬間,黯然又寂寥。
他從口袋裡拿出施意剛剛送她的喜糖,喉間莫名泛疼。
他是真的很抱歉。
魏星涼走過來,拍了拍沈蕩的肩膀,低聲道:“你別太放在心上了...摔了一跤而已,沒事的。”
沈蕩不說話,只是小心翼翼的撫平紅紙上的褶皺。
沒有人知道,他剛剛看見商應辭時,有多難堪。
穩重又從容的商應辭,理所當然的抱著施意離開。
他商應辭能給施意的東西,自己一樣都給不起。
一樣...都給不起。
他給她帶來的,是傷害...
膝蓋上的皮肉傷說嚴重不嚴重,但是也絕對不算輕。
施意這些年都是金尊玉貴的養著,哪裡受過這樣的磕磕碰碰?
商應辭一直陪著她縫合傷口,私人醫生在少年壓迫感極強的目光中,嚇出一頭的汗。
而施權墨和藍晴也是揪心的等在門外,兩人臉上皆是擔憂。
夜裡,施意發了高熱。
她夢見了沈蕩,只是不是如今的沈蕩,而是很多年前,青澀單薄的沈蕩。
他從管家手中領過錢,青澀的面容,一臉的倔強,不卑不亢,一雙眼睛烏沉沉的,唇紅齒白,就像是精緻陶瓷。
盛夏,葡萄藤爬滿了大院門口的花架,施意扒在花架上,看著八歲出頭的沈蕩,面無表情的離開。
也有過短暫的四目相對,施意看見了他眼中的厭惡。
在施意的記憶中,最後一次見沈蕩,他已經十二三歲了。
少年人越發的陰暗,也越發的冷戾。
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他朝著在花園裡學舞蹈的自己扯了扯唇角,用清冷散漫的嗓音說:“真醜。”
施意想,自己之所以忘的這麼徹底,一定是因為,這段記憶真的太不美妙了。
她大夢一場,醒來月色還冷清清的掛在樹梢。
施意覺得雙腿很痛,痛得不能彎曲,也不能動彈。
她看了眼時間,晚上八點。
有一通未接電話,是魏星涼打過來的。
施意撥了回去。
幾秒鐘,電話就接通了。
彼時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