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水患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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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份奏摺所奏乃是同一件事, 內容卻是大相徑庭。
六月末,金陵水患。按照金陵知府所奏,從農曆閏四月起,金陵一帶便陰雨不斷,所幸尚未成災。但進了六月, 持續暴雨,金陵城內水最深處三四尺, 便是夫子廟旁邊的貢院, 也都被淹了。水最淺處也有一尺來深,百姓多有被迫舉家遷至山上去的。照此看來, 災情竟是十分嚴重。
可另一封奏摺卻是截然相反。金陵確有水患,但遠遠未到如此嚴重之地。林琰有心, 接過奏摺之時便已看見那第二封乃是密摺,底下也未具名, 想來是如當年自己父親林如海一樣,被皇帝暗地中收羅所用的。
司徒峻氣得狠了,滿面陰雲密佈, “哼!一個一個都打量著離著朕遠了,自己也就成了土皇帝了!朕登基數年從未遇到如此天災,先前還為了這個惴惴不安, 生恐是朕施政不當以至於此。哪知道,並非天災, 實乃人禍!”
林琰聽得眼皮兒一動, 心裡已經有了底子——金陵, 乃是本朝中老臣盤踞之所。先前□□起事便是於此。記得先前看紅樓時,所謂賈史王薛四大家族,都是祖籍金陵的。不過,金陵可並不只是這四大家子,那甄家,便不比這四家中任何一家勢弱。
如果說四大家族中如今唯有王家的王子騰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餘者不過是仰仗祖上蔭庇,那甄家便是幾代中均有人才出來。尤其太上皇繼位,甄家更是有擁立之功,那先前說過的,宮中得寵的貴太妃,便是出自甄家的一個旁支。
甄家……
林琰眼觀鼻,鼻觀心,目光落在自己的腳尖,只躬身聆聽皇帝的憤怒。
司徒峻說到氣憤處,手重重拍在御案之上,只震得那白玉雕成的蓋碗兒輕輕一響。
“林琰!這事兒,你有何看法?”
林琰想了想,躬身回道:“回皇上,以微臣所見,這兩封奏摺所云,雖為一事,其間隱情不小。”
司徒峻氣極反笑,“廢話!說你心裡頭想的,這裡不是大朝會,有話直說。”
林琰微微一笑,“請皇上恕臣無罪,臣才敢說。”
司徒峻一挑眉毛,“你說。”
“以臣所見,既是金陵知府所奏水患嚴重,如此我朝龍興之處遭此天災,皇上……應下罪己詔。”
司徒嵐在旁邊兒聽著嚇了一大跳,忙出言喝止:“子非,休得胡說!”
司徒峻卻是雙眉緊皺,看向林琰的目光中帶了兩分兒瞭然,示意司徒嵐:“老九,你別插嘴,讓他說!”
又給司徒嵐林琰兩個賜了座,司徒嵐猶豫著座了,卻不住地拿眼瞥著林琰。
林琰朝他安撫一笑,又看向司徒峻,躬身回道:“皇上,依金陵知府所奏,金陵城內進了六月,水患便成。第二封奏摺卻言雖有洪水,深不盈尺。這兩者之間,差距未免太大。若是第二封奏摺為真,那金陵知府何來這麼大的膽子,膽敢欺君罔上?難道他便不曾想過,除他之外,金陵尚有布政使等官員可將實情上達聖聽?若是想到了卻依舊如此,只能說,這是金陵一干官員所共識。”
說到此處,故意頓了一頓,果然見司徒峻面色一變。
又續道:“一個小小的金陵知府斷沒有如此膽量。臣所說的別有隱情,也就是在此了。但是臣以為,既是大張旗鼓報了摺子上來,皇上若是此時申斥,倒顯得與百姓身上不夠仁慈。既是這樣,皇上便以罪己昭告天下……”
“好!”話未說完,司徒峻已經擊案而起,“主意不錯!”
他先前是氣壞了,萬沒想到竟有人敢如此大膽,在這上頭明目張膽地欺君。若不是自己埋下的暗線兒上奏,自己只怕很久被蒙在了鼓裡。震怒之下未及細想,倒是林琰這小子,看著斯文,心裡卻是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