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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此刻一般。
有人在看風景,而看風景的人在看她。
花瓣嬌艷,但不及她半分。
很久以前,他也是在這樣的襯託下,第一次對她動心。
是的,之前他想過,希望下一次薔薇盛開的時候,她還能在他身邊。
現在,他希望以後無數個日月裡,每一次薔薇盛開的時候,她都能在他身邊。
歲歲年年花相似,歲歲年年人相同。
抬頭看到紀霖深站在前方,溫薔稍怔,有些恍惚。
像是十年前的舊時光與現實重疊,瞬間忘了今夕何夕。
她仔細地描摹著他,想從他身上看到一絲當年那個孤傲少年的影子。
眉眼之間似乎留存了一些痕跡,但渾身更多的是成熟的男人氣息,從骨架到樣貌,都多了稜角,也多了沉穩。
彷彿一夜之間,他已經長成了。
但她能夠想像,這中間經歷了多麼漫長而難熬的時光。
溫薔鼻尖一酸,忽然覺得很難過。
在他最艱難的蛻變時期,她卻沒有陪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度過。
如果有共苦的經歷,或許現在,她也不會一想到就會抽疼一下。
終究來說,還是她虧欠他的更多。
兩相凝視下,她開口了:「紀霖深,我」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紀霖深伸手按在她唇上,沒讓她繼續說完。
她的唇瓣柔軟,指尖陷下去,白皙的指節襯得唇色嫣紅。
其實那個時候,他怨過她,怨過溫家。
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更恨自己。
沒有能力,滿足他的清高,匹配他的野心。
那個最無助的年紀,所有的驕傲,所有的不屈,都變成利刃,反向扎向了自己。
不過還好,現在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她在眼前,他便覺得什麼都沒有失去。
紀霖深鬆開了自己的手指,道:「其實這樣更好,因為我也捨不得。」
那段最艱難的日子,連他也偶爾會覺得熬不下去。所以即便是她要陪著他度過,他都不會願意。
溫薔心尖不自覺一顫,眼底的水霧一秒湧起,又一秒被吹散。
微風再次將手裡的薔薇花香送到她的鼻尖。
她低頭,那枚鑽戒再次映入視野。
忽然,肩膀被握住,她抬起頭,對視上紀霖深那雙好看得異常的眼。
「如果真的覺得虧欠我,就把你自己補償給我。」他嗓音低緩,頓了一下又道,「嫁給我。」
他的雙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與她平視。
陽光從樹影間隙投射下來,照得他的瞳仁前所未有的黑亮,像是一滴墨水化進了清潭裡。
溫薔再次失了神。
但是聲音已經先於她給出了答案:「好。」
幾乎是同時,紀霖深唇角明顯彎起,笑意染上了眼角。
那是溫薔第一次聽他笑出了聲,掙脫所有的桎梏,連胸腔都在微顫。
好像歷經這麼多困難,他終於能夠得償所願。
好像擋在兩人之間的所有礁石與巖壁,都在剎那間被浪花沖盪得無影無蹤。
春來江水晚來急,而輕舟已過萬重山。
紀霖深將溫薔往自己方向一拉,擁進了懷裡。
他的動作很輕,像是很小心翼翼,但手臂又一點點收緊。
溫薔整個人埋在了他的懷裡,他身上很溫暖,有混合著沐浴露與花草香的味道,是她早已熟悉的味道。
她也不由自主抬手,回抱住了他。
陽光靜謐,碧空晴朗,有幾份薄雲在天邊拉成長長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