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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好凶!我知道了,他不是乖小孩,不像壯壯是孃的乖娃娃,娘幹活兒很累,睡著了,壯壯會自己去外頭玩,不敢吵娘呢。”
直到此刻,田三兒才正眼瞧向跪在身邊的小娃娃。
小小的個頭、濃密的黑髮、靈活的大眼,還有養得白胖可愛的圓臉蛋,那嘀嘀咕咕的小嘴認真地叨唸著,瞬間牽動他心底的回憶……
“壯壯,過來。”一雙結疤的手拖走小娃娃,緊張地往後倒退,粗啞的嗓子更是緊張,“對不起,我孩兒胡言亂語,大爺不要見怪。”
“我娘是你葬的?”他站起身,也不擦淚,就是看著她。
“是……”她不敢和他四目相對,立刻低下頭來,憶及傷心往事,又是一陣酸楚,“對不起,我沒有錢,買不起棺木,只能釘個薄板箱子,我也不會寫字,沒刻墓碑,抱歉……我沒照顧好……”
田三兒極目四望,這裡是村子口上的山坡,附近山頭和全村景色盡收眼底,往下看去,果然就是進入村子的山路。
娘在世的時候,是否也常常來這兒眺望,盼著他回來?
“這裡沒有其他村人,是你一個人獨力葬了我娘?”他哽咽地問道。
“是的……”
“多謝婆婆!”他再度跪倒,卻是跪向她,朝她用力磕了一個響頭。
“不!別呀!”她嚇得連連倒退,顛簸的腳步更加顛簸。
眼見他還要再磕下去,她慌忙轉身,也不管山路難行,一腳重一腳輕地就跑了下去。
“娘!”壯壯也趕忙跟上,突然一個回頭,拿了兩手食指和大拇指往自己的小胖臉蛋一捏,向田三兒扮了一個大鬼臉,再大聲道:“大老虎!”
看著小娃娃蹬蹬地跑下山路,再開心地握緊孃親的手,田三兒心頭一緊,回首凝望土墳,視線又變得模糊了。
夕陽西下,幾叢營火在溪邊升起炊煙。
“所以,婆婆你帶著壯壯逃難,流落到山裡村,田大娘好心腸,就讓你們娘兒們住下來了?”丁初一問東問西,終於做了一個結論。
“是的……”小芋捧著碗,低著頭,恍惚地回答著。
壯壯和她一起坐在門外板凳吃晚飯,她卻食不下咽,並不是因為初一問個不停,而是在她背後的屋子裡頭,有一個人正在“睹物思情”。
丁初一咬著自己帶來的乾糧,又問道:“你來的時候,村子已經燒掉了,那你見過小芋姐姐嗎?她是三兒哥的未婚妻,你一定聽田大娘提過的。”
“我沒見過她。”小芋這次回答得很快。
“可剛才瞧著村外合葬冢的石碑,上頭有花大叔和花大娘,他們也讓強盜害死了,那小芋姐姐又能去哪裡?”
她能去哪裡?村子遭此劫難後,官府前來收拾殘局,受傷的她只能躺在床上養傷,無法親自為死難的爹孃送終。
那年她老作噩夢,醒來總是汗流浹背,那天娘帶著壯壯去撿柴,她又被噩夢驚醒,勉強撐著柺杖到水缸邊洗臉,卻冷不防地被水中的鬼臉給嚇暈了過去,再醒來時,她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意願。
即使娘疼她如昔,更盼著三兒回來和她成親,但她已有自知之明,這個殘破的身子是再也配不上三兒了。
“我不知道……對了,好像聽說,她跟著別的男人走了。”
“不可能!”
身後一聲暴吼,嚇得心虛的她差點震下手裡的碗匙。
“大老虎!你又兇!”壯壯放下飯碗,立刻跳了起來,張開兩隻小臂膀護在孃親身前,由下往上直視田三兒。
“壯壯,別……”小芋想要拉回壯壯,又心虛地掩緊已經掩得密不透風的罩面巾子。“不可以跟大爺無禮。”
“娘!”壯壯不服氣地道:“你說大老虎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