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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一眼:“你知道你在南越王島上睡過的那個大胸脯姑娘現在在做什麼嗎?”
薄遜噴笑:“姑娘當真好見地!”他頓了頓,見我當真不像是欲擒故縱,只得自己掀了底牌,“老大就在咱們旁邊的那艘船上,窗上掛竹簾的那間屋子。”
我撐著頭挑眉看他:“唔,然後?”
薄遜不答,修長的手指蜻蜓點水般在空中一劃,引導我的視線看向窗外。
一炷香的功夫裡,有三個人陸續進到屋裡,隔了不長時間又出來,像是端茶送水,或只是為了開船風向這樣的小事去請教他,每個人看起來都十分坦然。
這麼明目張膽地招眼線來商量事情,難道他不怕別人知道了有所防備?
薄遜緊緊盯著我,嘴角依舊帶著笑:“姑娘想到了?咱家老大心思縝密,絕不會出這樣低階的疏漏。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他想讓豐、黃覺得,他手上還有別的勢力,他們不知道。所謂虛張聲勢,最大的目的就是要不戰而屈人之兵。”
他話鋒突然一轉:“但是,豐、黃二人未必想不到這一點,所以老大還有可能是利用他們在此佈下的眼線,欲蓋彌彰地演出一場好戲。實際上,他確實還有龐大的產業尚未露白,但他不想讓他們引起戒心。——姑娘認為,老大到底會不會東山再起?”
我學著行烈懶洋洋的目光,慢慢看他一眼:“不知道。”雙方都在按著牌詐唬,扯上我這個外人幹嘛?我就一打醬油的。
薄遜笑看著窗外:“我從來不知道忠誠兩個字怎麼寫,我留下來,是因為我相信烈海王一直是烈海王,豐巢和黃義兩個蠢貨上了老大的當。”
他轉頭看著我,認真道:“姑娘跟著老大的時間尚淺,這話我本不該說,但姑娘這樣有趣的人,平白送了命卻也可惜。——烈海王從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他會小心計算,利用所有人,包括他的女人。而被他利用的人,往往心知肚明卻又心甘情願。”
我曖昧地笑:“我的確是心知肚明,他現在不就是在利用我?女人的利用價值,不就只有這麼點?”盡力岔開話題,引導他往少兒不宜的方向上聯想。
薄遜聳聳肩:“姑娘想要裝糊塗,在下陪著就是。不過煩勞姑娘和老大說一聲,我這人最不想給自己找麻煩,能不多事時,絕不多事。”他似有所感,長長地嘆了口氣,“這世界上有一半的煩心事都是因為誰也不放心誰而鬧出來的。其實何苦,我相信老大,當他覺得膩了時,就算用刀逼著他,也不能改變他的心意。”
他的眼睛像刀子似的緩緩刮過我的臉、我腰間掛著的木牌:“老大說你是緋兒姑娘,你就是緋兒姑娘。但姑娘要記得,多替自己著想,老大對玩膩了的東西,不會抱有仁慈之心。”
我哼一聲:“誰先膩還不一定呢,薄大哥未免太看輕了我。——沒錯,行烈只能在床上利用我一下,但他再怎麼看輕我,也不敢對我不利。”天地良心,我雖然由於劇情需要扭曲了一下表達方式,但灑家說的都是真話。
薄遜眨眨眼睛,上上下下地看著我,企圖看出一星半點詐唬的痕跡,我一臉坦然地回望他,薄遜突然一笑:“如果姑娘所言不虛,那麼麻煩姑娘膩了的時候,先考慮一下在下。”
我點點頭,笑眯眯地請教他:“這句用不用告訴行烈?”
薄遜搖頭,誠懇道:“有個不用操心的美人固然好,但江山美人之間,我選江山。”
嚯,口氣真大。您似乎忘了您現在只有一條船吧?
我眯著眼睛打量他片刻,十分體貼地沒有提醒他這個現實。
薄遜眼神裡透出幾分通透和好笑:“緋兒該不會以為,我會時時刻刻把寶貝擺在外頭吧?”
……嘎,我聽出來的雙關語是他想讓我聽出來的那種雙關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