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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葉喜水,雖然用油紙嚴嚴實實包著還是不能保證不受潮,更何況瓦片和豆大的雨滴徑直打在上頭,看來灑家今晚要大出血了。
老孃平生的愛好只有兩個,金錢和美色。美色看看就算了,不是我的也不肉疼,要是敢從我懷裡搶銀子,信不信我咬你?
我一邊心頭滴血,一邊手腳麻利地將茶包轉移到門口堆著。庫房裡已經進了不少的水,地上的水漬將我的繡鞋浸得透溼,又慢慢向門口蔓延。不馬上清理的話,恐怕下也要漏水。
我欲哭無淚,趁著打雷時狠狠狼嚎幾聲宣洩心頭怒氣,又挑出貴的茶葉先搬到下。
傾羽抱著抹布竹簾蹬蹬上,眼裡汪著淚:“家裡實在沒什麼可以擋雨的,我只得先把竹簾拆了!”
我點點頭,和她交換了一下內容物,指使她:“把咱們的床單被褥什麼的都拿上來,這些茶葉最貴,趁水還沒浸到裡頭,趕緊起火炒幹!就算是降成次一等的,也總好過都扔了。”又用溼手替她抹淚,“別哭了,有我呢。天塌下來我頂著。”
傾羽點點頭,自己使袖子擦擦臉,飛速下了。
幾百兩銀子的茶葉啊,老孃也想哭。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再疼也得忍著。我抱著東西上,鞋裡的積水被我踩得咯吱咯吱作響,腳感好像踩著了屎。
不過這沒有困擾我多久,很快,我的雙腳就冰得麻木了。外頭風雨飄搖,被子怎樣都蓋不住窟窿,只得在裡頭鬆鬆地搭著,任由雨水嘩嘩衝進來,再順著棉被簌簌流到地上接著的盆裡。
滿地都鋪著床單被褥,門口被我用衣服扎的兩個布包嚴實堵住,雖然還會滲水,但估計撐到早上,問題不大。
到了早上,木匠來上工,灑家就解脫了。
雨一直沒有轉小的意思,我隔一會便換一個面盆,擦乾淨地上的積水,下倒水時順便安慰幾句含著眼淚炒茶的傾羽。渾身都溼透了,卻沒有乾淨衣服來換。
衣服都被我用來堵門了,唯一留下的一套,還得預備著明早見人時換上。
溼著。我不由想起那個冷笑話,溼身不是大問題,淋病就不好了。
不由一笑。
老孃是小強,這點小波折哪會打得倒我?
辛苦熬到天亮,雨總算是不情不願地停了。我匆忙換上乾衣裳,簡單梳了梳頭髮,躲在廚房裡就著灶膛烤暖身子。
傾羽炒茶的動作十分機械,似乎已經抬不起胳膊。
大鍋灶不比現代,炒勺都是生鐵做的,足有幾斤重,這樣站在鍋邊劃拉一晚上,不鬧出個運動傷都是萬幸。
我拍拍她手:“你也累了一晚了,教教我該怎麼做,我替你一會。”
傾羽衝我勉強一笑:“姐姐不是也一宿沒睡?我還堅持得住。”
我拍著胸脯自誇:“老孃是遇強則強,你這小身板,還好意思跟我比?別逞強了,去睡一會再來替我。你這樣撐著,難道要兩個人都累垮了才甘心?”
她磨不過我,教我如何看火候成色之後便被我推著出了廚房,又回過頭千叮萬囑:“姐姐也莫逞強,有事一定要叫我!多一雙手總是好的。”
我笑:“知道了,咱倆誰是姐姐?”
她剛睡下一會,木匠便來敲門,我忙去拆門板,卻只見著一人在外頭。
那木匠衝我點頭哈腰:“嫂子見諒,昨晚上下了大雨,今天泥地軟得不行,就算咱們來了也開不了工。我們家大人怕您白等著,特地遣我來跟您說一聲。”
我疲累地點點頭,心裡莫名的覺著憋屈,想想又叫住他,強打精神:“大哥能否幫我叫個瓦匠來?咱們屋頂的瓦昨天被風颳去了半邊,屋裡直漏水,拖不得呢。”邊說邊摸出小塊碎銀子塞給他,“煩勞大哥先幫我付了工錢,多出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