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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可這安靜卻只持續了一瞬,便又重新開始了。
張笑笑無力地看著鏡子中如一隻戰敗了的公雞的自己,無力地耷拉下腦袋,任由一群女人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化妝,梳頭,換衣服,穿鞋,束腰帶……
張笑笑就像是一隻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擺弄著。
直到外面有人敲門,催促著:&ldo;吉時快到了,還沒好麼?&rdo;
一個婆子急著應答:&ldo;好了,好了,馬上就來。&rdo;
邊說,還邊將一塊紅色的帕子蓋到自己的頭上。
此時雖是夜晚,但夏日的暑熱卻分毫未減。
張笑笑身上穿了不下十層的衣服,厚重地幾乎要將她整個夏天的汗都逼出來。
頭上更是沉重不堪。
一個假髮髻,便已經讓她感覺重若千斤。
還有那麼多的金銀首飾掛著。
張笑笑只覺得全身無力。
任由那個嘴角帶痣的婆子攙著自己,連挪動一下腳步都覺得渾身是汗。
此時的情況,若張笑笑還想不明白,那就有些太笨了!
她這一身的裝扮,分明就是個新娘子!
再聯絡先前得到的資訊。
土匪窩的老大要娶親,而她要嫁人。
這兩者的聯絡,是個人都能想到的。
張笑笑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甚至都無法進行思考。
她本想著看一場古代人成親的戲碼,卻不想,自己卻成為了被別人觀看的主角。
她被擄上山多久了?
這山寨的土匪頭子劫了她,難道就是為了當壓寨夫人的?
可此次南行的隊伍之中,美貌的女子不在少數,為什麼偏偏就選中了她呢?
他們的目的分明就是她。
天哪!她想不出答案來!
原身主人啊!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啊!
這是張笑笑此時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禮樂聲漸近,入耳處的絲竹管絃之音充滿了喜慶。
曾聽人說過,喜樂若是放緩了音調,入耳之時,便成為了哀樂。
喜慶與死亡,向來便是相連的吧?
大紅色,不就是鮮血的顏色麼?
張笑笑緩步而行。
耳邊還能聽到人們的說話談論之聲。
聲音大多粗獷,屬於男性。
想來,該是這山寨中的其他人吧?
再往前走,跨過一道門檻,旁邊的婆子便鬆了手。
一隻如白玉般無暇的修長手掌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觸感微涼。
張笑笑的心中一頓,沿著那隻手往上看。
喜帕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這隻手的衣袖,也是與她身上一樣的紅。
今日穿紅色的人,除了新娘子,便只有新郎了。
那麼,這隻手的主人,該是這土匪窩的老大了。
張笑笑抿著唇,打量著那隻手。
這樣的青蔥玉指,若是忽略了這手掌的大小,以及這人掌心處的老繭,她怕是會以為拉著她的是個女人吧?
但凡土匪,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漢子。
梁山一百單八好漢之中,長相清秀的人著實屈指可數。
在張笑笑的想像中,土匪頭子該是如李逵那般的人物。
可單是一隻手,便已經打破了她的所有想像。
&ldo;走吧,別怕。&rdo;耳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和邪肆,說話之人,該是個恣意灑脫之人。
張笑笑凝了凝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