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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用力,刀尖鑽進掌心,血順著胳膊流進袖筒裡。
&ldo;住在什麼地方?&rdo;大疤瘌又問,嘴湊近二虎,唾沫星子噴在他的臉上,一股惡臭。
&ldo;什剎海沿上。&rdo;二虎屏住呼吸,閉上了眼。
刀還在往掌心裡鑽。眼發黑,渾身的肌肉都疼得打戰,但是絕不能叫喊,只要喊一聲,今天就沒命了。
&ldo;圈子呢?&rdo;
&ldo;哪個?大的還是小的?&rdo;
&ldo;兩個!&rdo;
&ldo;大燕……小燕……&rdo;
刀尖鑽透了手掌,紮在磚牆上,發出喳喳的怪聲。
一個臉色蒼白、面容俊秀的小夥子摘下口罩,厭惡地看了二虎一眼,轉身走了。
7
進了六月,北京城裡就成了個大烤鍋,熱得讓人受不了。陽光直上直下地曬著,空氣中充滿著焦煳味兒。
小燕煩透了。在街面上混的姐們兒,第一憑的是盤子和身條兒,第二憑的就是行頭。天氣都這麼熱了,開春置的那身藍制服還下不了身。她整天窩在家裡不出門,覺得丟不起那份人。其實,丟人不是光丟自己的,我沒衣裳穿,他土匪的臉上就有光了?
前天晚上她去找了大燕,雖然吃了大燕媽的一頓白眼,可是話還是跟大燕說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既然我在名分上是土匪的人了,穿件衣裳,弄點零花錢什麼的,他就得管。要不,你就乾脆放了手。憑我小燕的這份人才,又不是找不著主兒!
暗下里,小燕對在廠甸碰上的那個小白臉兒挺有好感的,模樣俊氣,有主見,說起話來也不撒野。每當想到白臉緊閉著眼睛,栽倒在雪地上的樣子,小燕總禁不住要鼻子發酸,掉幾滴眼淚。現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傷好了嗎?土匪也真夠心黑手狠的。
不過,有時想起廠甸發生的那回事,也挺自豪的。爭奪她的雙方,可是南北城玩兒主中的頂尖人物。
下午,大燕喜滋滋地來了。她不僅給小燕帶來了錢,而且還捎來一整套夏季衣裳,從裡到外,想得挺周全的。特別是那件辱罩,粉紅色的,繡著花邊,看著就讓人喜歡。小燕沒有戴過辱罩,心裡甜滋滋的。
&ldo;這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rdo;小燕心裡挺高興,嘴上卻是淡淡的,&ldo;怎麼,你見到他本人了?&rdo;
&ldo;我壓根兒沒去找他,找也沒用,十塊八塊地就打發了。&rdo;大燕撇嘴,&ldo;我早就跟你說過,土匪是隻嫩家雀兒,還不知道疼人呢。&rdo;
&ldo;那……這些是?&rdo;小燕疑惑地問。
&ldo;你那位乾哥哥給的,記得他不?&rdo;
小燕的心裡熱乎乎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潮,害羞地低下頭:&ldo;他……他挺好的?&rdo;
&ldo;他約你今晚見面,讓我陪你去。&rdo;
小燕默默地點點頭,兩隻秀美的大眼睛水晶晶的,滿是天真、幸福的憧憬。
那一年,她十六歲。當年的許多人都說,她長得美極了,以後再也沒見過長得那麼甜、那麼純、那麼美的姑娘。許多人還記得,她有一副好嗓子,能甜甜地唱一首《沂蒙山小調》,能把人的心唱醉了。
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圓呀!那時,北京的天空中還不像今天這樣地多霧、多煙塵。在清新的夜空中,月光一縷一縷地掛下來,伸手就能抓住它,攬在懷裡。攀著月光,人能升到月空中去。
永定門外,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