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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卻見黛玉一臉詫異,不由解釋道:“……寶兄弟不是送你了一個‘顰顰’的字麼……”
黛玉側首撫著腮,蹙眉道:“字?我表字悅安,乃是吾父所起……”說著睨了身側的寶玉一眼,寶玉想想笑道:“寶姐姐卻是上哪裡聽得的那些陳年舊事,不過是我倆小時侯的頑笑話,作不得真的。”黛玉這才一付明白了的表情,卻是笑話寶玉道:“你這會子知道害臊了,原先怎地那麼大口氣,倒虧你好意思。”寶玉見她笑了,也自鬆了口氣,也取笑黛玉道:“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寶釵早打探春嘴裡聽來些府裡姑娘們的瑣事,素知寶黛二人情意深厚,可巧今日兩人一路到她處來,沒了旁人作陪,更覺著她二人之間的神態語氣較之他人大是不同。且今日自打黛玉過來,雖說樣樣都挑不出毛病,話裡話外卻一里一里的讓她不自在,事事論下來黛玉都隱隱地壓她一頭……寶釵只當黛玉打小與寶玉相處,卻是容不得有人來分了寶玉的心思——她只道黛玉是欺生呢,是以方才丟擲寶黛二人這一段舊典故來,只說正可藉機拉近自己與她二人的關係,誰曾想馬屁拍在了馬腿上,反落得個愛打聽閒事的名聲,心下不由憋悶。她也不傻,現下瞧著既是弄不清狀況般地不得力,倒不如以不變以萬變,是以竟就含笑在一旁坐了,謹言少語,再不多說一個字。
一時那酸筍雞皮湯做得,薛姨媽招呼著兩人喝了,黛玉就要走,寶玉聽了也要走。薛姨媽本欲再留,因著黛玉說老太太起身只怕要尋她服侍,倒也不好再留。那廂裡李嬤嬤先前在人前得了臉,倒也長了精神,早早地下去為寶玉打點下衣物,此時聽得兩人要走,忙忙地指著丫頭們上來為寶玉穿了斗篷,載了氈斗笠,換了氈靴……
這一通忙碌,黛玉卻是等得習慣了,只坐在一旁無事,不由繼續打量起香菱——這是一屋子丫頭們不比方才,都圍著各自的主子們服侍開來,才叫黛玉看出不同:那些個丫頭多都是家生子,雖說是奴才,一家子卻都在近前的,沒覺著什麼寄人離下之處,且往上了看,還有賴嬤嬤家這等打奴才熬成了官身的。丫頭這個身份,於她們而言只怕更似份穩定的工作,而不是個屈辱的身份,是以個個雖守著分寸小心著規矩,到底行動間脫不了那點子稚氣與任性。而香菱,先時黛玉覺著的嫻靜守拙,這會子再看,卻分明是掩不住的拘謹自卑、生怕行差踏錯間被再賣出去的惶恐……哎,黛玉暗歎,心理創傷,可不是換件衣裳,添份吃食就能抹平的呢。
那雪紛紛揚揚地已下了半晌,寶黛兩人出得屋來,見著院裡屋簷樹梢上均已鑲了層精緻的白邊。黛玉拿手接了兩片雪花看了,不由嘆了句“豐年好大雪啊……”
作者有話要說:備註:
1。上章原文裡,有一句脂批寫得是“薛姨媽聽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來與他嘗。【甲戌側批:是溺愛,非誇富。】”本章裡我卻要找個原文出來看看薛家這個“非誇富”到底是真含蓄呢,還是實在就不富,是以咱們來看看原文第四十八回中,薛家上京的家底(下人少得可憐)
薛姨媽上京帶來的家人不過四五房,並兩三個老嬤嬤小丫頭,今跟了薛蟠一去,外面只剩了一兩個男子。因此薛姨媽即日到書房,將一應陳設玩器並簾幔等物盡行搬了進來收貯,命那兩個跟去的男子之妻一併也進來睡覺。又命香菱將他屋裡也收拾嚴緊,“將門鎖了,晚間和我去睡。”寶釵道:“媽既有這些人作伴,不如叫菱姐姐和我作伴去。我們園裡又空,夜長了,我每夜作活,越多一個人豈不越好。”薛姨媽聽了,笑道:“正是我忘了,原該叫他同你去才是。我前日還同你哥哥說,文杏又小,道三不著兩,鶯兒一個人不夠伏侍的,還要買一個丫頭來你使。”寶釵道:“買的不知底裡,倘或走了眼,花了錢小事,沒的淘氣。倒是慢慢的打聽著,有知道來歷的,買個還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