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可是您現在不聽她的話,她立刻要查帳。您看看,她弄死陳厚圃就跟踩死個螞蟻似的。咱們這樣,接下去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呢?」大慶眉頭皺得跟座山似的,想了又想,道:「咱不如設個緩兵之計,麻痺她一下……」
「麻痺她還是麻痺咱們自己?這難道不是為膽怯找的藉口嗎?」
大慶啞然,心裡想,直戳心窩子的話您還是少說,說出來我都不知道怎麼介面。
「而且,緩到什麼時候去呢?」
這句話說出來,幼成聲調起得有點高,他心裡難道不憤懣?他心裡的憤懣好似火山爆發,只是沒有個出口。沒有辦法,人的堅強為形勢所迫,一干人等都仰仗著他呢。他在沙發上躺不住,起身坐起,悶悶地說:「國將不國,平民百姓如你我都看到了,日本人練兵練到我們家裡面來了!她呢,潑天的權勢,歇斯底里都用在我身上!她自己都說劍拔弩張……」
「赫……」他冷冷一笑,忽然調轉話風,問大慶道:「你記得清朝是打哪個節骨眼正式亡的嗎?」
不是聊夫人嗎?怎麼扯到清朝去了?嚴幼成東一榔頭西一錘,大慶茫然無措。
嚴幼成側坐著,調轉腦袋看大慶,冷笑尚殘餘在嘴角:「打北洋艦隊在海上全軍覆沒,老太太卻在頤和園裡頭過萬壽,給小叫天的好嗓子打賞。你以為她不知道局勢嗎?錯了!她心裡明白地很,她那樣,是無能!只好得過且過!而精神……」他的眼睛幽暗的很,像落不進光芒的死角:「……卻是一發地不正常了。」
夜風一陣刮過,風鈴不僅自己跟自己相撞,還「鐺鐺鐺」地敲起了門框。
「您是說……?」大慶一口氣不敢出。
「沒多少時間了!不止我們,還有她。她不是老太太,我也不是小叫天,小叫天還有幾分自由。大慶,你剛才說什麼,她為我瘋狂?她是瘋了!她如果死,一定讓我給她殉葬!我算什麼?男寵?哈……哈哈……哈哈哈……」
起先只是一聲笑,笑著笑著,跟星星點燈似的,無止無境地笑起來,大慶從小跟著他,從沒有見過他這般模樣,心裡直發怵:「七……七爺……」
沒事,他擺擺手,大概是這個意思。低下頭,頭髮一道垂下去,他漸漸恢復了鎮定,把頭先架在沙發上的腿垂直擱地上,他正色道:「大慶,我可受不了那個屈辱!我從剛入行,就頂討厭那些女人,自以為可以寵著我。我原以為她是不一樣的,有學識,有風度,從不越雷池一步,我且當她是愛好京劇,在社會上推廣優美藝術。這一次南京一晤,我對她,對她所代表的勢力,看穿了,也徹底失望了。且不說國家大義,只說個人恩怨,這可不是我背叛她,既然她不給我活路,我也只有跟她不客氣了!」
「什麼?」大慶太過驚詫,扶住茶几了,否則從沙發滑落地板上。
「七爺,您……您跟夫人……不客氣?夫人,她……她可是把握天下重器……」話說不囫圇,沙發旁一盞落地燈,光線是黃的,大慶的臉色黃得跟塗了一層蜂蜜的燒餅一樣。
「七爺,您膽子可別太大了,這……這……,弄不好,只怕死……死得更快一些……」
大慶不僅話音哆嗦,扶著茶几的手指也在哆嗦。
堂堂男子漢,就這點膽量?還不如虹影呢!幼成心裡這樣想,嘴上不好批評他,想想他也不容易,這些天夠他受的。手臂越過茶几,幼成拍拍大慶肥厚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你和連升班兄弟們的後路我幫你們留好了。」
這就不僅是膽小了,一整個人難受起來,大慶道:「不,不,七爺,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不……重要……」
「這個很重要!」幼成打斷道:「你和兄弟們跟了我多年,吃了多少苦!這是我的私事,你們不該受此之累,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