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達魔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過幾天就回來。”她說,“你去吧,我還晚些天走。我也不陪你去了。路上小心,晚上也小心著涼。”這時我不再出聲,我閉上了我的眼睛,我感到我的那兩扇眼睛之門真的好沉重。玉紅的手又觸上了我的腹部,但那裡已是殘垣斷壁、滿目蕭條。
第二天早間我坐車到縣裡,又從縣裡倒車去到我的姥孃家,確切地說,現在應該叫舅家。我去到時,舅不在家,只有妗在看著兩個孩子,那都是表弟的孩子。在表兄弟中間,我也是老大,他們都比我小許多歲,但他們現在都有了孩子,孩子也可滿地跑了。我的妗對我的到來非常高興,已出門喊了鄰居去找我的舅。她反身回來就和我在堂屋裡說話。我看她人比過去高大,臉膛也是又紅又胖,只是雙鬢間已平添了無數的白髮,使得整個頭色變灰了。人蒼老不怕,但是得有精神,精神就會鎖住生命的頹喪和下滑。我還不知道我敬重的舅父怎樣。我是不經意間來到這裡,還是把這場城鄉的旅行,以此做為最後的目的?我又在品茶之間不明白自己是個什麼事物了。
舅舅很快就趕了回來,放下鍬,進了屋門說,“洪義,這從哪來?怎麼回老家來有事呵?”我遞上一隻香蕉說,“沒事,回來看看,來給我爺奶燒張紙。”舅和妗算了算日子,妗說,“也就是到百天啦。你看,你二爺他們也沒通知我們。”舅說,“你爺奶剛老的時候,我們去了,我和你妗。你表弟他們用摩托車送我們去的。”舅又說,“事兒辦得很隆重,咱縣上、你們鎮上,都派去了人。”我說,“這我都知道。”然後我又問起舅家的近況。他說我的表弟,一個在城關修摩托,另兩個出外給人搞建築了。妗插話說,“還做防腐。”我知道搞建築就是在北京等大城市裡給人家蓋樓房,這好像是我們這個縣傳統的勞務輸出形式。我記得小時候我們村就有,那時還是七幾年。每年過完正月十五,那些城市就派卡車來接,然後一去就是一年,到冬天快過年時才回來。每人能掙兩三千塊錢。那時的三千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可“防腐”是個什麼意思呢?妗說,“防腐,簡單地說就是刷油漆。”我恍然大悟,憑想象基本上推測出這個活兒的工序。舅這時就催促妗趕緊備飯,妗給他放下一個孩子,便利索地去廚屋收拾去了。我看著妗的背影,看著被門框框出的院落裡的事物,對舅說,“舅,你們也老了。”他嘿嘿地笑了,說,“可不是?人老通快著哩。”我憂傷地說,“我也老了。”舅又嘿嘿地笑了,“老啥老?你這歲數正活人著哩。”他問起我的婚事,我說,“找好了,佘鎮南街的,人還不錯。”舅說,“還是那個?”我一怔,“哪個?”隨即我又恍然大悟,舅他們是知道的。媽上次回去說過,她和妗還專程去學校找過玉紅,妗還嫌玉紅個兒矮。瞧我這個記性,怎麼在這故鄉幾日,整天迷迷糊糊的?看來我的心事的確很重。
午飯仍在堂屋吃,舅、妗和我,另外還有一個表弟的媳婦,和剛才的那兩個孩子。飯桌上有剛燉的一隻雞。舅請我喝酒,他放在櫃裡好長時間的一瓶豫酒,但只有大半瓶。我的臉色感覺紅了,但身體有勁,肺腑有氣。我的腦際或者不如說,在人的一種時刻存在的意識裡,我都想起了玉紅,但她又不在這裡。這裡離她有五十里地,中間隔了許多路、許多樹、許多村子。但是這一次不會像在濮陽那樣,我不會醉的,儘管舅讓表弟的媳婦拿上錢到村裡的商店又買了一瓶酒。我心裡有氣,有悲壯,我說不醉就不醉。
這樣我在我的姥孃家,接連住了好幾天。妗總是可著心意用最好的飲食待我。我還去同村的另一個妗家,這也是一個親妗,但年齡比我這個舅要大些。我那個舅已經不在了。七八個表姐妹都嫁到長垣城裡,前面提到的一個表弟就是她們最小的弟弟。這一家子人過得也很景氣。這幾天我時刻想起玉紅,天上往返的流雲卻不知道我的心意。由於我來,舅也很少下地了,可能在大早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