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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do;她的聲音越來越低。
文馨順著安妮的目光，發現安妮正在看自己的腳。
&ldo;鞋帶系的還這麼難看。&rdo;安妮說。
&ldo;哦，是吧……你那時教我的方法，我沒學會。&rdo;一股悵然湧上文馨心頭。
&ldo;其實，我最近經常做夢，夢見過去，夢見上課你幫我佔位子，我幫你買早餐。有時候一覺醒來吧，以為還在課堂上呢……&rdo;她的語氣不再有火藥味兒。
&ldo;還有，&rdo;安妮說，&ldo;我還經常夢見你唱歌，記得你那會兒唱歌特好聽，咱們學校一組織唱歌比賽你就參加，每次我都幫你當拉拉隊。&rdo;
&ldo;還說呢，&rdo;文馨忽然想起來，&ldo;有一次你還和別人打架。&rdo;
&ldo;誰叫那幫學生老跟我搶地盤呢，他們敢搶，我就敢打……&rdo;安妮的話語很有現場感，文馨開懷大笑。雖生長於有錢人家，安妮卻並不是中規中矩的大小姐，相反，卻有很多大膽的舉動，也算是個叛逆、果敢的女子。
&ldo;因為你呀，駱嘉過來勸架的時候還被揍了一拳呢，第二天給我們上課都腫成香腸嘴了，腫了一個禮拜，我到現在還記得……&rdo;一想到駱嘉的樣子，文馨又&ldo;撲哧&rdo;一下笑出聲了，可笑著笑著就覺得不對了……
抬頭看看鏡子，才發現安妮的臉漸漸拉了下來。四周一下寂寥了，笑聲彷彿戛然而止，只剩下剪刀剪斷頭髮時發出的&ldo;咔嚓咔嚓&rdo;的聲音，之前的開心話好像根本沒說過。
靜默中，文馨看清了安妮的臉，脂粉下的面板隱約透著幾顆小痘，鼻翼處有些微小的粉刺，整張臉還有些不明顯的浮腫，&ldo;昨晚一定沒睡好&rdo;‐‐文馨想。更令她詫異的是，煙燻下的安妮居然還有一抹魚尾紋，這不是她們這個年紀該有的。
&ldo;找個地方，我們談談吧。&rdo;頭髮剪好了，安妮說。
文馨感覺到手機的振動，是駱嘉打來的。離下班只剩下一分鐘，駱嘉的車子到樓下了?可是……接還是不接?
兩個選擇，要麼接電話，收拾東西，駱嘉就在下面等她;要麼帶安妮去更衣室，和她談談，但是不知道要談多久。
她還在猶豫，安妮已走向前臺，剛走了兩步，高跟鞋就崴了一下。她走路的背影透著一種落魄，就像一個城堡被洗劫一空的公主，無助地站在廢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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