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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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兒冒汗。不單老師懷疑,她自己也要懷疑,她怎麼會是眉荔的妹妹?榆木腦瓜,腦細胞堆在一起就是一碗漿糊,看到書本就一個頭兩個大的柳阿綠,光是和柳眉荔同姓便是玷汙姐姐的英名。她總是有很深的負疚感,如果老師遇到姐姐那樣的學生就可以成為端莊優雅的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而不是揮舞著鉛筆盒張牙舞爪的女巫。
她的笨不單單表現在學習上,除了讀書,幹活也不如姐姐利索。鎮子時興捻茶珠,將兩三根茶針團在塑膠紙上定型,隔一夜撕開塑膠紙就跳出一個個圓滾滾的茶珠,老弱婦孺只要雙手是健全的就能幹這項手藝活賺點錢貼補家用。母親並不富裕,父親長年累月在外打工,鑿隧道,下礦井,挖煤礦,賺的是石頭當帽子的玩命兒的錢,所以母親很節儉,也很勤勞。母親在自有的山地種糧食、種蔬菜、種瓜果,茶葉豐收的時節就替有茶園的人採茶,茶葉採完了,就去鎮子的手工作坊裡領加過工的茶針回家捻茶珠賺工錢。
曬過的茶針硬邦邦的,姐姐總是懂得要往上面噴多少的水才能讓茶針恰到好處地柔軟,以助她將它們細長的身姿團成圓圓的小球。而阿綠總是噴了太多的水,讓茶針發酵走味,捻出的茶珠也不能像姐姐捻出的茶珠那樣圓滾滾、白茸茸的,她團出的茶珠總是黑溜溜長滿小毛,不是茶尖翹起來,就是茶梗伸出來。姐姐還有個絕招,長長的塑膠紙團上茶珠後就像平整的豆腐塊,茶珠一顆顆緊挨著,上下左右,排列有序。一般人的塑膠紙團一次茶珠後就廢了,而姐姐的塑膠紙團完茶珠還能再利用。經過一夜定型,次日早上母親只要捏住塑膠紙的兩端往相反方向一拉,一顆顆茶珠豆子一樣落在牙缸裡,發出“叮叮咚咚”悅耳的聲音。所有的茶珠都落到牙缸裡,原來平滑的塑膠紙竟沒有絲毫破損,只是像直髮燙成了好看的捲髮般,一浪一浪的。母親就揚著那波浪卷的塑膠紙,指著阿綠的鼻子嫌棄:“同一個媽生的,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阿綠不敢嫉妒姐姐,她只是怨恨自己為什麼這麼笨,她團完茶珠的塑膠紙總破成一綹一綹的,一綹一綹間是一個大洞一個大洞。母親總是需要將姐姐捻出來的漂亮的茶珠鋪底和做面,而阿綠的茶珠被夾在中間遮羞。當母親將一大牙缸茶珠送到手工作坊裡時,老闆看看上面的茶珠一個個圓實可人,便將茶珠全都倒進籮筐裡,發現牙缸底部的茶珠也同樣漂亮。便十分滿意地誇讚了母親幹活細緻,第二天便給了母親更多的茶針。那時候,捻茶珠的人多,老闆對每個人的茶針份量是計算好了的,生怕人們為了多賺錢而多領了茶針卻不講究茶珠的質量,捻出來的茶珠不漂亮,他就賣不出好價錢。因為有姐姐的漂亮茶珠掩護。老闆對母親十分信任。每次都給母親比別人更多的茶針,那意味著把比別人更多的錢往母親懷裡塞,母親高興極了。
終於有一天。老闆竟一下精明瞭,他將牙缸的茶珠往籮筐裡倒到一半,突然就拿起牙缸來打量,他看到了阿綠捻的一個個刺蝟一樣的茶珠。頓時大發雷霆,對母親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回到家的母親怒不可遏。抓了阿綠便打。阿綠一直覺得母親的心腸是黑的硬的,母親的血是冷的冰的,把她往死裡打。姐姐抱著弟弟站在一邊,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阿綠討厭姐姐,討厭姐姐在她發高燒的夜晚救活了她,卻又熟視無睹地看著她一次次在母親的鞭子下打滾。討厭姐姐在母親對她的傷口抹鹽水的時候那張絕美的容顏不但沒有悲傷,還沒有任何表情。像尊石像,沒心沒肺看著所有醜惡的行徑發生,卻不出手阻止。母親再揍她的時候,她就把自己想象成姐姐,她模仿姐姐沒有表情的面容,僵直地站在那裡,恁母親打罵。母親氣壞了,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嘴裡喊著:“我讓你裝死人!我讓你裝死人!”阿綠躺在地上,還是一動不動,眼睛直直地望著天花板。他們家是兩層樓的磚木房子,天花板是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