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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最拔刀這個空當,獨孤斐悲鳴一聲:&ldo;任兄!&rdo;然後身子向前一撞,看似是要抱住任不平,卻將任不平往梁最刀刃上撞去,他單手攬住任不平肩頭,另一隻手揮刀利落向梁最面門斬下!
獨孤斐打的好算盤,用任不平的身體去卡梁最的刀,自己藉機出手。但梁最與他做了十來年師徒,親手將他調教成個人物,怎會看不出他的用心?果斷棄刀後撤,公輸明野、沈留梅、黃夢如一齊出招封路,但剛剛幾番交戰,梁最受了傷,他們也受了傷,三人之陣不成氣候叫梁最脫出戰圈。
梁最提氣躍起,還未出得一丈,耳尖一動聽到破空之聲,立刻在半空轉身避開,他氣力將竭只勉強避開要害,被陶仲商在左肩砍了深深一道口子,落地之後連退數步扶著橋柱才站穩,沈留梅一刀架在梁最的脖子上。
公輸明野見梁最已無威脅,丟劍衝到橋下,從溪流裡抱起蔣空的屍身躍回橋上,頹然跪倒。
陶仲商衝到任不平身邊,一把推開獨孤斐,自己扶住任不平,不敢拔刀,連點他身上幾處大穴止血,再從懷裡取出個小瓶子倒出幾枚丸藥,捏著任不平的下巴就要往他口裡塞。
任不平費力地一轉臉,不肯服藥,雨水澆在這青年人的臉上,將血跡洗淨,顯出英氣俊美的容貌。
陶仲商咬牙道:&ldo;你把藥吃了,你再恨我,也要留條命才能恨我。&rdo;
任不平皺起眉,是生氣的樣子,但已經沒力氣高聲罵人,只虛弱地道:&ldo;你他媽……還不如是個啞巴,誰恨你,我就是活不成了。&rdo;
陶仲商紅了眼,那一刀穿心而過,他當然知道任不平救不回來了,可憑什麼是任不平死?十四年前的大雪好像又飄然落下籠住了他,他在冰雪中被凍徹肺腑,只是想:為什麼是師父死?為什麼是師弟死?
任不平衣襟上都是血,他道:&ldo;師兄,你幫忙把我的屍體送回任家莊交給我爹孃,我要去見師父了,是了,還有陳兄,你……以後真只剩你一個人,你低下頭,我還有話講。&rdo;
陶仲商垂頭將耳朵湊到任不平面前,任不平疲倦已極,強打精神小聲說:&ldo;提防獨孤斐,這是個小人。&rdo;他剛剛被獨孤斐一推,旁人沒有看到,他自己卻清楚,他雖恨獨孤斐自私可鄙,但人死萬事空,陶仲商半生實苦,他不想這可憐師兄再為他奔波報仇,便不提那一推,只讓陶仲商小心。
陶仲商聽完這句,等了一會兒,任不平沒再說話,懷裡的青年呼吸已無、身軀漸冷,陶仲商驀地想起:師弟今年是二十四歲。
剛剛陶仲商已搶到木盒,瞥見任不平被刺心神一亂,木盒又叫楚睢奪走,但他也沒心思再去搶木盒,應付過兩招便去截住梁最,趕上好時候將梁最重創。這邊梁最受制,那邊項奪與楚睢也分出高下,兩人長劍刺撩挑削,木盒總在空中打轉不曾落地,項奪技高一籌避退楚睢,正要接住木盒,一道勁風忽至拍得他口吐鮮血摔在楚睢身上。
一隻手伸出接住木盒,陸兼穿一身深紫近黑的大袖衫,一手託著木盒,一手提著消失數日的公輸明玉,閒庭信步般踏上石橋。這石橋上大半人都去成都萬裡橋看過魏朗與陸兼的比武,此時齊齊變了臉色。
黃夢如失聲道:&ldo;陸……陸崖主。&rdo;
陳希風被陸兼拎在手裡,一眼望見了陶仲商與任不平,陶仲商跪在地上,任不平閉著雙眼枕著陶仲商的膝蓋,滿身是血,胸前還插著一把刀。
陳希風腦子裡&ldo;嗡&rdo;了一聲,什麼也不會想了。
陸兼瞧見陶仲商懷裡是死了的任不平,心裡生出些可惜,陳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