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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中山侯夫人帶了世子入宮拜見,聞言釋疑道:「娘娘不記得了?侯爺去北邊了。」
「北邊?他去北邊做什麼,他爹爹而今在京師啊。」
皇后開口道:「中山侯是去了塞北,不過皇祖母無需掛心,此次……」
太皇太后卻笑了,「塞北?我知道了!他是去看他的昕姐姐了?」
「當年,存芳便和她玩得最好哩!」
昕姐姐……聶徵一怔,電光火石間想起了一個名字:聶昕,樂宜公主。
樂宜公主本不姓聶,姓梁。
她原本是聶澤和聶徵的表姐,母后親妹妹的女兒。
昔年姨父早逝,留下孤兒寡母,某一年受母后之邀到皇宮暫住,先帝見了這個侄女很喜歡,收為義女,冊封為樂宜公主。那年樂宜公主十五歲。
三年後,樂宜公主以和親的身份遠嫁塞北。
先帝收此義女的舉動,在私底下曾引發諸多浮想和流言,以為皇帝有心效仿舜帝,坐擁娥皇女英,不過以此為掩蓋罷了。
從此後之事不難看出,先帝確是深謀遠慮,只怕從一開始,樂宜公主就是他選中的和親公主。
聶徵和這位表姐的關係說不上多親近,多年來,其人面貌也早已模糊蒙塵。但他知道姨母與母后是生得極相近的,正如他與聶澤一般。而他和聶昕站在一起時,也常被人說像極了「親姐弟」。
——薛存芳可曾親口說過,那人是聶澤?
不曾。
以薛存芳過往之秉性,那人或許更應是一位女子……
何況他知道,十一年前,聶昕和薛存芳是有過接觸的……難道是那時……
心下頓時豁然,只是還來不及反芻自己的諸般心緒,又被對方牽引出一片憂慮。
——他為何在這時執意去匈奴?
太皇太后的話,在座之人興許只當戲言,不會放在心上,可聶徵卻隱隱覺得:她是對的。
他攥緊五指,不過躊躇一瞬,隨即轉身離去了。
檀玄覺得眼前的這位「中山侯」有些奇怪。
為了中山侯此番塞北之行,皇帝特意從禁軍裡抽調出三十人,皆是箇中好手,又命他這個「都指揮使」統轄諸人,一路隨行護送。對中山侯之看重可見一斑。
中山侯上了摺子,得來皇帝的硃批和一道聖旨,當天就迫不及待地催著啟程了。
他們一行人和中山侯在城外的小樹林裡碰頭,中山侯帶來了四個人。其中有兩位美貌女子、一位年輕男子,還有一位檀玄識得——是藥王谷的孟公子。
在中山侯的授意下,他們連夜趕了一晚的路。
晨光初霽時分,一行人在臨近驛館裡落了腳。
孟雲釗去後廚給薛存芳煮了碗藥粥。
有人聞著味,奇道:「這位爺莫非身體不適?」
「剛出京城不到一百里,就水土不服了?當真是嬌養出來的貴公子。」
「你們擔心什麼?藥罐子出門自然不會忘了藥,正如紈絝出門也不會落下紅顏知己,忘得了尋歡作樂。」這話聽來便滿是嘲諷之意了。
檀玄冷冷掃去一眼,被他盯上的神色頓時不復鬆懈,個個噤若寒蟬。
「管好你們的嘴。」
他知道這撥人大多勛貴出身,能得皇帝看重,從禁軍的數萬之眾中挑揀出來,自然個個是真材實料,容不得一絲摻假。家世不凡,加上武藝高強,足以叫尋常人心高氣傲了。對於中山侯這種蒙受祖輩餘蔭、終日不務正業的有名紈絝,必然是看不過眼的。
他們對中山侯其人是喜是惡不重要,要緊的是此次他們的任務只有一項:保護好「中山侯」的安危。
檀玄敲打了諸人一番,以圖幫他們把這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