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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綺惱怒地說：&ldo;這樣一天到晚憋在屋裡，連氣都透不了，外祖母的病能好得了嗎？&rdo;

被秦綺斥責了幾句，丫環滿臉不情願地開啟了靠南的一扇槅窗。屋內的古怪氣味慢慢散去。

看到這幕，秦綺心中不由得嘆息。外祖母的身子一向不好，即使是這樣，在外祖去世後也強撐了幾年才敢把府中的中饋交給了舅母。舅母這個人本性不壞，就是做事不顧頭尾。外祖母精神漸短不耐煩管身邊的事情，沒想到身邊服侍的人也一個比一個沒腦子。

&ldo;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跟我外孫女說說話，不用你們在旁邊絮叨。&rdo;吳氏命道，聲音恢復了幾分舊日的威嚴。

屋裡的下人都退出去後，吳氏臉上的神色帶上了三分悽然，她對秦綺說：&ldo;你別怪你舅母，她也是好心。家裡這個模樣了，為了我的病她還特意尋了上好的沉香放在我的屋裡。只是家裡事情多，你舅舅又是個不著調的，成天就顧著他那些文玩古物。她忙完這邊還得忙這邊，這些小事就顧不上了。唉，我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看顧著你出嫁。&rdo;

秦綺不由得在心裡腹誹，聽說過為生病的長輩求取良藥的，就沒聽過求取香料的。

說到出嫁兩個字，吳氏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抓著秦綺的手也有力多了；&ldo;你明年就及笄了，侯府裡對你有安排沒有？&rdo;

秦綺低著頭，不知道說些什麼。今早在祖母胡氏房內的遭遇讓她心裡有了些猜測，侯府怕是已經決定要把她賣給哪家了，所以要把她好好打扮起來。她頂著壽陽侯府嫡長女的名頭，又有這張臉，嫁的人家門第不會低，至於裡子如何，那就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了。

&ldo;本來這話不該跟你姑娘家說的，可是我現在病成這樣就顧不得了。你小時候就跟你表哥玩得好，趁著外祖母現在還能做主，過幾天我就讓你舅舅去侯府上見你父親，把你倆的親事定了吧。&rdo;吳氏急切地說。

&ldo;外祖母！&rdo;秦綺聽了這話，驚得站了起來。

秦綺的這個表哥名字叫做李晟，年紀比她大三歲，從小就是個讀書種子，五歲啟蒙，十二歲進學，被長輩們愛若珍寶。他底下的弟弟年紀尙小，看不出賢愚，全家人的希望就都寄託在了他身上。

秦綺曾聽外祖家的下人議論過，舅母似乎想讓表哥參加明年八月的會試後再訂下親事。若是表哥能中個舉人，說親的人家就能再提升一個臺階。

表哥是個俊秀的少年郎，眉目隱約與秦綺有些相仿的地方。秦綺在壽陽侯府沒有得到多少兄弟姐妹的關愛，就隱隱把他當成親生兄長來看待。但若說到男女之情，確實是沒有的。

吳氏卻比她還要著急：&ldo;你這孩子，往日那麼有主意，這種時候害羞什麼？外祖母實話跟你說把，你舅舅在禮部任職打聽到了訊息，明年春天聖上就要重開選秀了，你不在那之前訂下親事，難道真要去宮裡受人磋磨嗎？&rdo;

秦綺如夢初醒。

原來如此，她嫁入勛貴之家算得上門當戶對，得不到太多的利益。只有把她送入宮牆之中，方能博上一把滔天富貴。

第5章 第一個世界05

秦綺迷茫地望著外祖母吳氏，門卻在這個時候&ldo;吱呀&rdo;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穿著石青色襴衫的少年郎走了進來，面容俊逸，五官清朗，整個人如同一叢挺拔的青竹。

他手裡端著一個黃楊木的託盤，託盤上放著個青花瓷碗，瓷碗裡是冒著熱氣的一碗黑色藥汁。藥碗旁邊還擺著個小碟子，裡面放著兩三個杏脯，看著格外誘人。

秦綺詫異地睜大了眼睛，這是說曹操到曹操就到啊，正主怎麼這麼快就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