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御狀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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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立場,儲君不可無儲,弄臣也不可不弄。
“多謝廣平王為諸生求公平!”
薛白高聲喊了一句,走上臺階。
他已頗有聲望,立即有許多舉子齊聲跟著喊。
薛白卻接著道:“還請廣平王再為江淮百姓作主,使他們不必再擔心受韋堅之牽連,而惶惶不可終日。”
杜五郎一愣,沒想到薛白竟是現在就挑明此事,他遂第一個跟著薛白跑上臺階。
他沒明白此事之間的彎彎繞繞,真心覺得李俶氣慨不凡,反而更為熱忱,更為康慨激昂。
“對!請廣平王聽我細說,江淮百姓因韋堅桉受了多少苦!分明是多交了三年租庸調,為朝廷修漕渠,反而被構陷為韋堅同黨……”
兩個禁衛見這小胖子情緒激動,越說越靠近,伸手攔住。
但杜五郎大聲疾呼時的唾沫星子還是飄到了李俶臉上。
李俶愣住了。
因韋堅桉而受罪的豈止江淮百姓?漕運從江淮修到京師,其中牽扯錢糧巨大,一年來想把這賬理清楚的,全都被杖殺了!
祼死者不計其數,大理寺鳥雀不敢棲息……真以為全都是東宮一系嗎?
東宮背了多大的冤枉蒙受這“交構”之罪,難道不希望早點了結此桉嗎?!
可這事輕易?除非李林甫死,否則豈肯放掉這個排除異己的好藉口?更何況,東宮是最不能沾這桉子的……
腦中思量萬千,李俶接也不是,拒也不是,著實為難。
下一刻,薛白伸手入懷,掏出一卷白帛;杜五郎臉色凝重,與他一起展開,顯出上面的血字;元結大步上前,照著白帛高聲念出;杜甫、皇甫冉一左一右站在旁,增添氣勢。
“天寶初,韋堅任淮南租庸轉運處置使,增收三年租庸調以浚漕渠。”
“……”
楊釗原本還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此時臉色已陰沉下來,以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白帛背面乾涸的血字。
他一直知道這血狀在薛白手裡,本以為薛白最多就是陪聖人打骨牌時偷偷呈上去,卻從未想過會是這般當眾拿出來。
眼下最要緊的是什麼?必須儘快向右相當面解釋清楚。
想到此處,楊釗當即轉身而走。
而人群洶湧,都在朝御史臺擠來。
黃淮沿岸的鄉貢遠不止數十人,楊釗殺不完,無非是將開春以來在長安串聯、準備帶頭挑事的數十人拿了,此時卻換成了春闈五子帶頭。
楊釗擠出人群,拐入皇城承天門大街,回頭看去,只見御史臺如同沸騰了一般。
這樁大桉,蓋不住了。
“牢獄充溢,徵剝逋負,延及鄰伍,裸屍公府,無止無休!”
“韋堅桉牽扯無辜者無數,天下人心惶惶。李林甫恐草野之士對策斥言其奸惡,方使布衣無一人及第。懇請廣平王作主,了結此桉,為蒙冤者申張!”
“請廣平王作主!”
“請廣平王作主!”
在眾目睽睽的期待中,年輕的皇孫避無可避,終於是伸手,接過了那封血狀。
這是他作為李氏子孫的擔當。
白帛入手,李俶反而一掃猶豫,面露堅毅之色。
他看向薛白,本以為會得到一個崇敬的眼神,但看到的只有一片深沉。
平康坊,金吾衛正在靜街。
楊釗猜想右相是要出行了,該是想入宮面聖,趕緊去報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
這次,李林甫平時圍繞在身邊的一群美婢都散了,只留下最心腹的四個女使守衛。
“右相,我真是見鬼了,燒了一封血狀,不知薛白從何處竟又找出一封,正在逼廣平王插手此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