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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他變得樂意領她參觀衛廠,不時對她專心致志的表情微笑著。他小心地引她走入鑄造廠,她發現他把這裡描述成地獄似乎並不過分。並不是工人的工作條件不好,他們有很好的待遇,也不是房子的問題,這裡還算井井有條。確切地說,是這個工作本身的性質,喧囂的場面、刺鼻的濃煙、震耳欲聾的噪音、嘶叫的鍋爐冒出的紅光,在這沸騰的場景下,穿著厚厚衣服的工人們操著烙鐵和長柄木槌。當然魔鬼的奴隸們勞作時不會有他們一半協調一致。工人們在火與鋼的迷宮裡穿梭,時而在轉動著的龐大吊車或是盛著地獄之湯的大桶邊蹲下,停留片刻讓巨大的金屬盤搖搖晃晃地透過。安娜貝爾注意到一些好奇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不過大部分時候,工人們都專心工作,不容分神。
鑄造廠的中央停滿了可移動的吊車,吊起裝滿生鐵、廢鐵和焦炭的卡車,拉到二十英尺高的圓頂大煙囪頂部。混合鐵料被倒進圓頂,熔化後裝進巨型長柄勺子,再由另外的吊車澆入模子。濃煙、金屬和汗液的味道停留在空氣中。安娜貝爾注視著熔鐵從桶裡運到模子裡時,不由自主地靠緊了西蒙。
飽嘗了金屬折斷時的刺耳尖叫、蒸汽機的震耳嘶鳴,還有六個男人掄動的大錘的震盪回聲,安娜貝爾發現每個新的巨晌都開始讓她畏縮。很快,她感到西蒙的胳膊摟住了她的背,他正和凸緣車間的經理莫爾先生半吼著友好交談著。
“你見到韋斯特克里夫勳爵了嗎?”西蒙問。“他計劃中午到廠裡——他以前從沒遲到過。”
這位中年僱員用手帕擦著流汗的臉,回答說:“我想伯爵在組裝車間,亨特先生。他有點擔心新的汽缸鑄件的體積,想在安裝到位前檢查一下。”
西蒙低頭看看安娜貝爾。“我們出去吧。”他對她說,“在這裡等韋斯特克里夫實在太熱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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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貝爾鬆了口氣,總算可以離開鑄造廠無休止的喧鬧了,她馬上表示贊同。既然她已經徹底看過了這個地方,好奇心得到了滿足,她就打算離開了——儘管這意味著必須和韋斯特克里夫一起呆上一陣。西蒙停留片刻,和莫爾經理最後兌幾句話,她看著工人們用一臺蒸汽鼓風機把風吹進大圓頂。強烈的氣流使滾燙的金屬熔液流入小心放置的勺子,每個勺子都裝著幾千磅不穩定的液體。
一大堆廢鐵被倒入圓頂頂部的入料門……顯然太大了,因為工頭生氣地衝著解除安裝卡車的工人嚷嚷著。安娜貝爾眯著眼,聚精會神地觀察著他們。上面的工人粗聲警告了幾句,又開動了鼓風機……
這一次,大難臨頭。翻騰的鐵液很快傾覆了勺子,冒著泡從煙囪大塊滴落,有些掉在吊車上。西蒙停止和凸緣車間經理的談話,兩人同時往上看去。
“上帝,”她聽見西蒙說,她剛朝他的臉瞥了一眼就已經被他按在地上,被掩護在他身體下面。與此同時,兩團南瓜大小的鐵液掉落在下面的冷卻槽裡,瞬間引起了一系列爆炸。
爆炸引起的強烈氣浪像是一連串拳頭擊打在人身上。安娜貝爾被西蒙壓在身下,叫不出聲來,他的肩膀像盾牌一樣護著她的腦袋。然後——
一片沉寂。
開始好像是地面的震動戛然而止。安娜貝爾失去方向,眨眨眼睛設法看清楚,卻被熊熊火光嚇了一跳,機器的隱約輪廓看著像是中世紀陵墓插圖裡的怪獸。一股股熱浪猛烈地向她撲來,似乎要把她的皮肉和骨頭都分離開來。金屬碎屑和填料在空中亂舞,好像是從機槍裡掃射出來的一般。四周,人們像旋風一樣忙亂著,一切卻都寂靜得嚇人。突然,她感到耳朵噗的一聲,裡面滿是刺耳的金屬囂叫。
她被什麼人拖著。西蒙使勁拽著她的胳膊,一把把她拉了起來。她重心不穩地倒在他懷裡。他在對她說著什麼……她幾乎能聽出他的聲音了,接著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