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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生命之間,選擇生命顯然是明智之舉。不過,話說回來,羅一川一直打心底裡怨恨那些人犯,特別是在這麼寒冷的夜晚,如果沒有人犯,那他羅一川此刻何苦在監牆上傻站!其實,看守所目前只羈押了兩名人犯。就這麼兩名人犯,卻害得中隊官兵二十四小時為他們站崗,真他媽的豈有此理!羅一川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窩火,恨得牙根發癢卻又無可奈何。透過嗚嗚吹刮的風聲,一名人犯雷鳴般的呼嚕聲不時傳進羅一川的耳鼓,把羅一川更是氣得不輕:操!老子在風雪中凍得跟寒號鳥似的,你們卻他媽的在房子裡睡得像豬那麼安逸!現在這個樣子,倒好像是我觸犯了法律接受懲處一樣!
兩個小時一班哨,漫長得像是經過了兩年。羅一川這麼胡思亂想了一陣,在心裡大聲把人犯狠狠臭罵了一陣,總算釋放了一點心中惡氣。估摸著離下哨時間還早,他正打算找個別的什麼內容來放飛一下思緒,突然聽到一號監舍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音。別是他媽的犯神經病要逃跑吧?羅一川頓時在心裡敲開了小鼓。應該不會啊?那麼,這到底是啥子奇怪的聲音呢?
羅一川躡手躡腳地沿著監牆迅速向一號監舍逼近,雙手緊握護欄,偏過腦袋仔細傾聽、辨別那個異常聲音。先是一陣雨水落地的聲響,接著是一陣短促拖沓的腳步聲,最後是一句嘰哩咕嚕的說話聲……
嗬嗬!羅一川不由得自嘲一笑,原來是一名人犯起夜撒完尿,重新回到床上睡覺,我還以為有啥子意外情況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羅一川把心放了下來,卻沒能把手也一同放下來。
去年冬天劉威被狂風吹下圍牆後,縣裡向地區申請了一筆專款,為看守所監牆安裝了鐵欄杆。現在,羅一川的雙手像塗了強力膠水一樣,被牢牢地粘在了鐵欄杆上。這他媽的日怪了,難道這鐵欄杆還想吃肉?羅一川試了幾下也沒能把和鐵護欄緊緊凍在一起的雙手拿下來,不由得有些生氣有些冒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猛然用力,將雙手拼命往上一抬……
羅一川雙手倒是成功離開了護欄,但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卻差點將他擊暈。
“啊——我的媽呀!”羅一川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利而恐怖的嚎叫。他抬起雙手,雙手滿是滴滴嗒嗒的鮮血。殷紅的鮮血一部分流到監牆上,更多的是在手掌邊緣迅速凍結成黑色的血塊——而手掌和手指,凡與鐵欄杆接觸到的部位,那層表皮全部被粘在了鐵欄杆上。
羅一川痛得齜牙咧嘴,淚水長淌。監舍裡的人犯被驚醒了,他們當然不明白監牆上的哨兵幹嗎發出那麼悽慘的嚎叫,格外好奇地爬起床,瑟縮在監舍門上那個小小的觀察孔前,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陣羅一川聽不懂的藏語。羅一川強忍劇烈疼痛,對著一號監舍惡狠狠地怒罵:“吵你媽的個逼!滾回去睡你媽的覺!”兩名人犯也聽不懂哨兵說了些什麼,但明顯感覺到了哨兵的憤怒,趕緊收聲住嘴。
羅一川端著雙手,疾步返回破破爛爛的哨樓,尖起一根指頭,摁響了警鈴。
一分鐘後,領班員端著槍迅速衝上監牆,大聲嚷道:“二號哨位,出現了什麼異常情況?!”
羅一川躬腰彎背地把雙手豎在頭前:“報告,沒異常情況。我,我受傷了。”
“沒異常情況你受什麼傷?!”領班員大惑不解,繼續小心觀察了一番看守所四周的情況,待證實的確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後,才放心走上前來。
這時候,中隊長龍剛也帶著中隊戰士衝了過來,按預定方案將看守所團團包圍,
“老子以為有人犯脫逃或者誰他媽膽敢衝擊看守所呢! 不就是手受點傷嗎?離腸子那麼*遠,還死得了人?你按啥子警鈴?把大家的好夢都驚擾了!” 龍剛問了情況後,很是惱火,一邊惡狠狠地訓斥羅一川,一邊漫不經心地拿起了羅一川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