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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一川心裡熱乎著,眼睛卻受不了老兵那血紅嘴唇的刺激,他一邊說著謝謝,一邊將頭轉向一旁,假裝興致勃勃地觀看牆上張貼的《周工作安排表》。
指導員文興釗領著衛生員張小武前來為新兵們測量血壓,代表中隊黨支部向新兵們表示熱烈歡迎、熱忱關心和熱切希望。見大家情況都比較正常,文興釗鬆了口氣,笑著對新兵蛋子們說:“沒事就好,你們先休息。崗嘎這地方,最麻煩的就是海拔高,高原反應大。當然嘍,大家也不要怕,沒什麼好怕的嘛!我在崗嘎呆五六年了,也沒見它把我褲襠裡的玩意兒咬一口下來。你們看,我全身上下哪個零件都沒少嘛!”說著,文興釗原地轉了個圈。
新兵們嘿嘿嘿地笑了起來。羅一川心想,這指導員和藹可親,說話挺好耍的嘛。
文興釗像是看穿了羅一川的心思,一手插腰,一手捏著菸屁股在空中比劃:“你們初來乍到,難免要揣摩中隊幹部和班長骨幹。我們呢,對你們也有個逐步認識的問題。哪名新同志表現咋樣,我們首先就看他在高原反應面前是個什麼態度。”說到這裡,文興釗翹起右手食指,漫不經心地往外一彈,菸屁股就準確無誤地飛進了垃圾桶。接著,他又掏出一隻香菸,點燃,猛吸一口,繼續說道:“高原反應這傢伙,欺軟怕硬。我們一方面要重視它,不能掉以輕心,免得給它以可乘之機;另一方面又要藐視它,放鬆心情,坦然面對,咬咬牙挺過來就沒事了。大家有沒有信心打敗高原反應!”
新兵們昂首挺胸齊聲回答:“有!”
文興釗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大家先休息,養精蓄銳,跟高原反應狠狠幹上一架。有什麼事情或者有什麼需要,就跟李大軍班長講,直接找中隊幹部也可以。”
新兵們連忙回答:“要得,要得!”
文興釗覺得今年分來崗嘎縣中隊的六名新兵都挺懂事,也頗聽招呼,心裡很是舒暢,說了聲“那你們先歇著”,便吹起口哨出了門。
指導員文興釗當然沒想到,他前腳剛走,新兵宿舍後腳就鬧騰開了。趙紅軍“啪”地一掌拍在床沿上:“這*鬼地方,屙屎都不生蛆,再加上指導員說得那麼玄乎的高原反應,估計不用呆滿三年,就會把人整成神經病!”
羅一川急忙附和說:“就是噻!還以為龍中隊長和李班長呆的是啥子好地方,以為運氣好才分到了崗嘎,現在看來,運氣撇(四川方言,差勁之意)得不得了喲。難怪新兵連宣佈分兵命令後,李大軍班長說我們是苦命的娃娃!”
殷兆寧嘆了口長氣:“哎——,我倒是早就知道西藏很多地方都挺糟糕,沒想到崗嘎竟然糟成這個樣子。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啊!”
陳志貴苦著臉:“好地方撇地方又由不得我們挑選,認命吧。我操!”
曾鵬飛坐在床邊,喃喃地說:“受苦的時候還沒到哩。李班長在車上告訴過我:苦難一律從今晚開始。苦難?你們說究竟會有什麼苦難呢?!”
殷兆寧:“大概就是指導員說的那個高原反應吧。對我和尼瑪次仁來說,這玩意兒構不成太大威脅,畢竟是老西藏嘛。你們可就慘了,估計夠你們喝兩壺的。”
曾鵬飛:“都當兵幾個月了,崗嘎再苦再難我們也得挺過去——這是基本覺悟。”
陳志貴:“不挺又有啥子辦法呢?總不至於當逃兵,一跑了之嘛!”
羅一川笑了笑:“我看要得,乾脆你帶個頭,我們集體跑回家算了!”
殷兆寧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別瞎說啊,讓中隊長指導員聽見了,還以為我們真要逃跑哩。”
羅一川滿不在乎地說:“開個玩笑嘛,你以為哪個真要跑唆?”
殷兆寧說:“這種玩笑可開不得。當兵嘛,就是接受考驗來的,守衛在這麼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