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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救治。
這個不幸的訊息當即讓羅一川覺得天上的太陽似乎正滴著鮮血,青藏公路兩旁的雪山也似乎全變成了灰色。他從來沒在短短几天時間內如此近距離、如此大面積地接觸過死亡,可此刻,死神好像對這些胡茬還沒長硬的遠道而來的新兵很感興趣,時不時地從車隊中拉走一個。羅一川甚至懷疑,青藏公路正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捷徑。這讓他無法自抑地感到憂慮、緊張、慌亂,頭皮發麻,全身起滿雞皮疙瘩。
羅一川想象不出張建忠和剛剛離去的這名新兵的父母得知兒子亡故的噩耗後會傷心成什麼樣子,是痛哭失聲淚流成河還是呆若木雞無所適從?是披頭散髮不吃不喝還是借酒澆愁爛醉如泥?是失魂落魄兩眼發直還是捶胸頓足呼天搶地?無論怎樣一種情形,都是羅一川不願意看到,實際上也是他根本無法看到的。羅一川的路在前方——西藏高原的某一座軍營中,那裡,會有一張床、一支槍、一個哨位之類的東西正等著裝飾他不可預知的軍旅生涯。
車隊繼續前進。
翻過唐古拉山,海拔逐漸低了下去,不過,多數地帶尚在四千五百米左右,最低處也有三千六百多米——青藏公路西藏段以及該段公路兩旁和盡頭的草原、湖泊、村莊、牛羊、牧人、城鎮,普遍不動聲色地存在於海平面往上四至五公里的地方——這個高度,足以讓生活在低海拔地區的人們望酸、直至望斷脖子。
從接兵幹部口中得知已經進入西藏境內,新兵們壓抑、沉悶的情緒漸漸好轉,暫時把高原反應、肺水腫和死亡帶來的鬱悶、擔心和惶恐一古腦兒地藏在心底。車隊中甚至偶爾還響起一陣歌聲和笑聲,驚得路旁覓食的犛牛轉過頭來,向著漸行漸遠的車隊哞哞哞的回應幾聲。
當車隊沿著一路坑窪緩緩前行,把冰川、草原、鹽湖、戈壁、雪山和地熱全部甩到身後時,拉薩也就近了。羅一川禁不住激動起來,在心裡一遍遍地吶喊:“西藏,我來了!我他媽居然挺過來了,居然活著來到西藏了!”
第二章1 高原營盤
準確地說,羅一川的新兵生活是抵達阿曲地區後才開始的。至於從仁和縣坐客車到成都,從成都乘火車到格爾木,再從格爾木坐解放牌汽車繞道拉薩奔赴阿曲那二十四天所經歷的點點滴滴,全都只能算作新兵生活的前奏曲。這就像後來那首唱遍大江南北的著名歌曲《青藏高原》,前面那一聲韻味悠長的“呀啦索——哎嘿——”,雖然也是整首歌曲不可分割的組成部分,但卻不能說那就是第一句歌詞,真正的第一句歌詞始終還得從“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算起。
羅一川原以為,到了拉薩,起碼能看看布達拉宮是不是真像書上畫的那樣金碧輝煌、雄偉壯觀。可惜,羅一川的願望落了空;“解放”在離拉薩城區還有近十公里的地方拐進了兵站,次日清晨,天空還沒完全放亮,又拉上羅一川等人向著離拉薩越來越遠的地方駛去。羅一川不由得有些失望,心裡至少空了兩個小時。他不知道以後是不是還有再來拉薩的機會,如果連到拉薩的機會都沒有了,那布達拉宮就只能永遠是藏在他心底的一個夢。羅一川想,看來對任何事情都不要有太高的預期;因為事物普遍不會按人的意志發展,如果某個願望不是憑自己主觀努力所能實現的;那還是順其自然為好。
接兵團長和營長分別來自總隊機關和拉薩市支隊,當然不會隨同羅一川他們一道趕去偏遠的阿曲。離開拉薩兵站後,羅一川再也沒見過他倆。二十多年後,一個偶然的機會,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