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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當他從宮外回來,都無一例外地會遭到佩斯的重擊。
是因為她出不去,所以她的靈魂在悲鳴嗎?
安德森在死前的生涯都恨著裴斯,他只能記住佩斯的暴烈與無情。而現在,那些血與罰似乎已經無關痛癢。他只能記起佩斯眼裡偶爾閃過的無助茫然,只能記得佩斯用各種藉口教訓他,但結果只是他的生存條件更好了。
越是這樣想,安德森就越痛苦。
他的心被緊緊揪住。
他對她做了什麼呢?厭惡、仇恨、背叛。他看著佩斯看著他的眼神裡,那種在意越來越淺薄,最後消失了。
她終於判了他死刑。
懲戒室是安德森幼年最害怕恐懼的地方。但是在無處可逃的時候,彷徨的安德森下意識就來了這裡。他好像只能回來這裡,這裡才是屬於他的地方。
安德森看著裴斯的眼神太複雜了,他努力想開口說什麼,最後卻失了聲。
他曾經的姐姐,現在的王。
那張還帶著稚氣的臉龐啊,明明也只是一個孩子。他怎麼就沒發現,她只不過比他大了幾歲而已。
佩斯進在葬禮兼封禮的那一天,所有人都只看到她登上王座榮耀加身。沒有人想過,那一天,她失去了僅有的一個愛她的人。她孤立無援了。
他們都在恭喜她,都在慶祝。
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她又該多疼。
他們都心疼百麗兒,百麗兒受了一點點的傷就叫他們難受。那佩斯呢?從來沒有人看到她。他們都以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魚,她什麼都不缺。她也一直沉默,沒有開口。於是好像她真的刀槍不入,真的百毒不侵。她真的,不用被人顧慮了。
透過安德森的眼神,裴斯一下瞭然他心中所想。這真是一個奇妙的現象,他居然自動把佩斯做過的那些實打實的惡事遺忘了,拼命在夾縫裡找她的好來。
可這些有什麼用呢?佩斯·格里芬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就算在,本性高傲的她也只會更加厭惡安德森,她最恨被人可憐。
安德森這樣想在迷惑誰呢?無非是在騙他自己。
他其實也想活,但他缺了一個理由。於是他的心便湧現出對佩斯的愛與愧,這樣他就可以用贖罪做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以前只愛百麗兒,憎惡佩斯。現在直愛佩斯,不顧百麗兒。這樣不噁心嗎?安德森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偏激。似乎好壞只能存在一面。
裴斯懶得在安德森上浪費時間。
她直接抬手,把安德森附近的海水變成冰。
手掌一低,冰稜直接刺穿了安德森的心臟。
安德森唇角溢位藍色的血。
「對不起……」
他絕望地落淚。
「對不起。」
裴斯的餘光都沒有留給他。
達裡涅學士不知是來不及阻止還是不想阻止,旁觀了這一切。
他開口:「陛下。」
「你不是要看百麗兒嗎?」裴斯伸出手指戳了戳冰凍保鮮的魚。
達裡涅學士向來從善如流。
裴斯很配合地把冰給化了。
達裡涅學士看著百麗兒許久,問到:「陛下,我可以稍微破壞屍體嗎?」
果不其然,這個提議得到了裴斯的無條件同意。
達裡涅學士拿出一扇巴掌大小的鏡子,鏡子照射著百麗兒的臉龐。
裴斯和達裡涅學士閒聊:「大學士,是你提議叫我加入會議的。」
「是的,陛下。」老達裡涅撐開了百麗兒的眼皮。
「為什麼叫我去?」裴斯抓起百麗兒冰冷的手,「您認為我該去。」
「還是您認為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