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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問的盡是些刺心的問題。
“嗯。”
“為什麼?”
“技不如人。”他居然很老實。
“至少你也是天下第二。”她說出了一句看起來象是安慰他的話。
“我對第二不感興趣。”
“你還年輕。”
“他也很年輕。”
“唔,這種感覺一定不好,這人肯定會象一朵烏雲一般,一輩子罩在你的頭上。”她很同情地在他對面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了下來。
他抬起頭道:“你說的不錯!”
“不過我還是沒明白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她又開始冷笑。
“沒有關係。我不過是想在這裡坐一會兒而已。”他道。
“砰!砰!砰!”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華服的公子,很斯文,很秀氣,手背在身後,一步三晃地踱了進來。
“安公子早!又來下棋了?”小葡趕緊迎了上去。
“叮!”一把刀脫手而出,釘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安公子嚇得連忙退了出去,一邊走一邊道:“你們聊,你們聊。”
“既然你一定要坐在這裡,我也不反對,但你不能影響我掙錢。”她有點生氣。安公子的棋一向很臭,卻自命清高,殺他一盤只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
他一言不發。
她只好道:“你準備在這裡坐多久?”
“不久。”
“唔。既然這樣,我正好問你一個學術問題。”她忽然道。
“學術問題?”他嚇了一跳,來來回回地打量著她。
“你跟我來。”
她款款地走在前面,將他引到自己的書房。
她的書房很亂,牆壁上貼著一大堆碎紙。一卷卷的書堆在書桌上。
“你讀很多書?”他問道。
“我是妓女,當然讀書,你難道不知道很多妓女都很有學問?”她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道。她的眼中有一道凌厲的光芒。
他吃驚地看著她,怔了半晌,只好問道:“你研究什麼?”
“江湖經學,你聽說過麼?”
他不是讀書人,大約也就認得些字而已,只好道:“我只知道這四個字分開時的意思。”
她淺淺一笑,拿出一本書,道:“這是焚齋先生的《江湖舊聞鈔》,想必你一定讀過。”
他點點頭。
這是一本人人都會翻一翻的入門小冊子。江湖上沒讀過它的人還真不多。就是遠在天山的他也曾仔細讀過。
她翻到其中一頁,指著一行字,道:“這上面寫著:”傅紅雪,天山人氏。一足跛,有癲癇。然刀快如電,行江湖二十載,無人出其右。故老相傳,此君年少出山,與飛刀葉開為友。然性頗冷僻,惜言如金,四十之後即退隱江湖,不知所終。‘“
他等著她說下去。
她又開啟別一本書,道:“這是江信輝先生的《武林遺事》,這一頁裡,他寫著:”傅紅雪,天門人也,左足微跛,少精刀法,斷石裂日,亦不足以形其猛,電掣風馳,亦不足以稱其快。十八歲入江湖,同年即破關東萬馬堂。號稱天下第一刀。‘“
他覺得有點好笑,卻剋制著自己沒有笑出聲音來。
那麼個經歷複雜、性情矛盾的人,其俠肝義膽激動人心、傳誦四方。寫到紙上,不過是寥寥的數行,簡單得不能再簡單,蒼白得不能再蒼白了。而無數熱血青年,卻能在這極簡單的幾行字裡,憑著自己豐富的想象,重構著每一個細節,然後提著刀,義無反顧地走上了江湖這條不歸路。
刀尖上的滴血,烈酒下的狂嘯,愛人屍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