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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過後,太陽枕在那水天一線,將紅色的光琳琳灑滿江面,碧水長天,似人間仙境。
船頭老人家硬邦邦躺在甲板上,自己披給他的裘衣早已不知被風颳到何處,身上的粗布衣早被風雪扯的絲絲縷縷,臉上全是鮮血。
蘇珏跪在老人身旁,低頭垂眸,負罪感在胸腔之中漫延擴散,若他不在漫天飄雪時出城,老人此時應該在碼頭旁的小屋內烤火吧。
世事難料,難怪師父常說,卦不敢算盡,恐天道無常。
蘇珏就那麼靜靜的跪在那裡,冷笑。
楚雲祁說他是見慣了人世間的分分合合、生老病死後仍大愛天下,才能做到溫潤如玉、處事不驚。
能做到波瀾不驚,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所牽掛之人,一旦這心上放了一個人,便會時時刻刻為他所牽動,所有的喜怒哀樂便因那人所起,而自己也就變得有所顧慮起來。
老人家沒有所牽掛之人,所以能在風雪天送他出城,所以能置身事外為他解說情為何物。
蘇珏一直背對著船艙跪著,範瑤從船艙裡出來,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去理他逕自一人走到船頭拿起船槳,將船緩緩駛向楚國東邊的小城重陽。
船在重陽城碼頭靠岸,蘇珏將老人葬在面朝湘庭澤的一坐小山上,與範瑤在重陽城稍作休整,便乘著輜車向東繼續行去。
旬日有餘趕到熙國都城臨沂。
熙國靠海,當時各國產鹽都很少,在如此情勢之下,熙國海鹽幾乎佔去天下鹽產的十分之六七,國都臨沂自然成為天下第一鹽市,其繁華程度可見一斑。
在蘇珏進城、於駐熙使臣的驛館裡安歇的整個過程中,熙王都沒有派遣一名使臣前來問候。
蘇珏感覺不妙,只得派駐熙使臣前往熙國王宮知會熙王。
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使臣回來告知蘇珏道:「熙王正在面見傾國上卿鳳清。」
蘇珏聽罷,心頭一緊,他皺了皺眉,嘆了口氣,起身對使臣行了一禮道:「有勞大人了。」
使臣拱手還禮後道聲「相國安心歇息」便退了出去。蘇珏垂眸,靜坐在木椅上,不發一言。
熙國宮殿內。
約莫四十出頭的熙王頭戴冠冕,身著繪有虎紋的王服坐在王座上,熙人將虎視為勇猛善戰之物,以虎為尊,故王公大臣們都喜著虎紋華服。
熙王緩緩道:「傾國上卿不遠千里來我熙國所為何事啊?」
「熙王容稟,聽外臣絮叨了。」一身紅衣的鳳清振袖拱了拱手道:「臣在傾國聽了這樣一個故事:冰天雪地裡,一農夫於阡陌撿到一隻凍僵的蛇,農夫憐其,便將蛇揣在懷裡用體溫暖之,不久蛇悠悠醒轉,張開毒牙將農夫咬死。外臣將這個故事講給大王聽,就是要讓大王明白,熙國便是那農夫,而楚國便是那條毒蛇。」
「而今中原各國合縱伐楚,楚懼,向熙示弱,以求結盟化解危機,待危機一過,外臣恐楚國反咬恩人一口,故特來此勸諫熙王,切勿憐楚。」
熙王聽罷,驚得一身冷汗,又聽侍衛來報楚相已經入臨沂,要見熙王,便揮袖怒道:「不見!」
「外臣臨行前,我王再三與臣說起王上,我王說王上是東海神蛟,勇猛果斷,早就想與熙結為友國,今贈黃金千鎰,戰車百兩,白璧百雙,聊表誠意。」鳳清拱了拱手續道。
「好,好。」熙王被鳳清這幾句話說的喜笑顏開,連聲叫好,樂呵呵地在結盟國書上蓋了印,道:「多謝傾卿勸諫,寡人為傾卿備一宴席,傾卿隨寡人來。」說著起身離座。
是夜臨沂楚國使臣的驛館內,蘇珏沐浴後換了件輕便白衫,在楚國使臣為自己接風洗塵的當兒,他了解到臨沂的形勢——
如今熙國臨沂城中最有名望當屬熙國上卿梅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