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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阿奴大奇,還有這樣的,不如明碼實價好啦,這樣也不會發生糾紛。
劉仲嗤道:“這關乎大漢朝廷在屬國面前的面子問題。”不是簡單的買賣能解決的。
阿奴笑道:“雲丹,下次咱們也拿些東西過來。”
一句“咱們”讓雲丹心花怒放。
居心叵測的兩個。劉仲翻個白眼,一行人跟著宗喀王的使節烏察繼續查驗貨物。
還有黑色和白色的犛牛尾,這要做什麼?
劉仲說道:“這都不知道,用來做拂塵,還有裝飾軍旗,《詩經》裡‘建彼旄矣’,就是指這個,還有做假髮。”劉仲一手舉高滑稽的做了個高髻的樣式,阿奴想起古麗摔下馬時,梳地高高的髮髻掉下來狼狽情狀,不由得笑出聲來。
那個古麗受傷後,還叫人來找阿羅。阿羅顧忌這些天妹子的情緒不穩,再加上拉隆告訴他,古麗還同時勾搭著她的助手,一個壯碩的回鶻男人,阿羅心裡的那點子舊情頓時煙消雲散,哪裡還肯再搭理她。
雲丹又一次見識到阿依族人翻臉時的無情,認為到現在阿奴還肯搭理他,肯定對自己有著三分情意在,欣喜之餘,對待阿奴更加小心翼翼,有求必應,反而惹得阿奴毛骨悚然。那次在烏察寨子之後,雲丹一腔柔情上來就把阿奴像祖宗似的供著,滿腹幽怨的時候就冷嘲熱諷,忽冷忽熱,阿奴也懶得搭理他。
‘蕃坊’早已住滿,除了使節,他們這些編外人員這能租住在附近的客棧裡。紅教的喇嘛們直接住進了大帳篷,而云丹見阿奴已經厭倦了旅途的風塵,再說他們還要跟劉暢的人接頭,人來人往的客棧實在不方便,又見烏察帶著隨從們居住的十分緊仄,他與烏察商量了一下,乾脆以宗喀王使節的名義在附近租了一間商人的大宅院,連同烏察的一部分隨從都一起搬進來。雲丹負責了全部費用,烏察很高興,他是個四十多歲一副福相的黑大個,宗喀王的表弟。一路上他與雲丹聊的投機,他除了晚上必須回去睡覺以外,大部分的時間也混在這裡。
開封夜市本就聞名遐邇,臨近中秋,到得晚上,更是全城燈火通明,通宵達旦都有行人往來。
這裡只有劉仲是老馬識途。大漢的皇帝一年有半年會移駕開封,幼時的劉仲自然跟著,開封對他來說算的上半個故鄉。
開封不如長安宏大,所到之處充滿市民的生活氣息,劉仲自走進開封城,近鄉情怯,他的心情就像上了海盜船,忽上忽下,時喜時憂。
開封最出名的要數州橋夜市,州橋位於御街與東西御道的交叉口上,汴河從橋下穿過。到得晚間,燈火通明,兩旁一溜兒的攤販搭著大傘篾棚,各種食物香氣撲鼻,人們摩肩接踵,四處尋找美食。
阿羅哪裡見過這樣的繁華,看的眼花繚亂。他們把尼爾斯和斯密爾都帶了出來,行人側目,紛紛閃避,倒給他們騰出了一大塊地方。
阿奴興致勃勃的點了荔枝膏和甘草冰雪涼水,劉仲被冰的齜牙:“沒有你以前做的那個檸檬雪花水好喝。”他跟著阿奴把黃果叫做檸檬。
“當然,高原雪山的水是最甘甜的,這裡哪裡有這種水。”阿奴有些小得意。
劉仲的臉色黯淡下來:“在吐蕃的時候,我想回家,可是站在這裡,”他茫然四顧,低聲說道,“阿奴,站在這裡,我想回吐蕃。”
阿奴心有慼慼焉,握住劉仲的手,喟嘆道:“我也是。”她跟劉仲一樣,像棵無根的浮萍,無法歸鄉。
兩人雙手交握,忽然心靈相通。街市上輝煌明亮的燈火,漂浮在空氣中的食物香氣,攤販抑揚頓挫的叫賣聲緩緩地消失在他們的世界裡,兩人像又行走在那茫茫古道上,駝鈴幽幽,大相嶺的清風,覺拉山的冰雪,雅礱河谷的激流,邦達草原的蒼莽,最後回到了白瑪崗的小竹樓上,歲月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