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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少東家,騰先寧走了,統共七兩銀子,人家只取了十文路費,餘下仍在帳面上。&rdo;
&ldo;為甚不拿了銀子去?&rdo;宮蘭杏奇道。範理陽兩手抱了火盆,笑道:&ldo;銀子人家倒是沒拿,卻摞下了話兒。少東家,那後生說,是他一時嘴漏,給你惹了此等亂子,自覺得對你不住。不過,他說這開當鋪和開飯莊不同,得把得住場子。寧可讓一分顏色,不可少半文利潤。今日那丘躍才明顯是來&l;攪&r;場子的,莫不定就是這大同府商家出的狠招兒,他讓少東家小心為是。&rdo;
範忠庭騰地坐起來,道:&ldo;他如何說是來&l;攪&r;場子的?&rdo;範理陽道:&ldo;我卻不知,少東家別忘了,這騰先寧別看歲數不大,卻是出來好幾年的效勞了,生意場上的事他見得陣仗比我們多了去!&rdo;
範忠庭一把將範理陽推進後炕,騰地跳下地,忙著穿鞋,道:&ldo;去,去,你咋地不早說,把銀子拿來!&rdo;範理陽道:&ldo;你以為人家希你七兩銀子使麼?&rdo;範忠庭將銀子塞進懷裡,道:&ldo;希不希罕自是他的事,我好歹要親自交了他手裡,才歇心。你去不去?&rdo;範理陽嘟噥道:&ldo;我看是沒必要!&rdo;範忠庭將他一手從炕上揪下來,道:&ldo;甚沒必要,跟我追他去!&rdo;
宮蘭杏已盛了飯,見他倆急急晃晃的樣子,道:&ldo;怎麼不吃了飯麼?&rdo;範理陽道:&ldo;再吃了飯,哪裡攆得上人去,現下怕是要走遠了。蘭杏姐,給我鍋裡熱了,我回來再吃。&rdo;範忠庭邊披衣服邊道:&ldo;吃得甚飯,你吃吧!&rdo;
範理陽卻待還要說,已被範忠庭一把推出房門去。
兩人從驛站租了兩匹快馬,照範理陽指示的方向一路打馬向南城急馳。範理陽斷定,騰先寧懷揣了十文錢,斷沒有租馬的理,今夜決出不了城。即是出了城,也必定就在南門外的簡易客舍裡將就一夜,明早動身。
從北城入門,穿越整個大同府南北大街,饒是兩人盡撿了人流稀少的街道,遙遙看見黑漆漆高大的城門箭樓及犬牙交錯的垛口影兒時,已是用去小半個時辰。雖近嚴冬,城門下整個街面上卻是熱氣騰騰。傍黑進城的遠道商客竟齊齊聚集在此,投店的投店,打尖的打尖,已將整個城門街一帶擠得密密匝匝。兩邊各類大小飯莊客舍熱鬧非凡,掌櫃夥計列了兩屋簷下,笑容滿面招呼入住的,小吃店夥計將面盆兒敲得山響的,炸油糕的將糕團兒扔進熱油鍋裡滋得脆響的,胳膊上攤一大團白花花的面坨,手中一把彎頭削麵刀飛舞著邊削邊吆喝的,哪裡尋得出半點寒冬的跡象來。
&ldo;少東家,且不要走了,你看看!&rdo;範理陽扯了馬韁,揚手指著前面道。範忠庭一看,卻聽得城門樓上有人大喊:&ldo;關門嘍!&rdo;
底下一陣吆喝,早有一夥城門兵驛挑了數盞燈籠搖晃著齊下了城門樓。
&ldo;日你孃的,還不捲了鋪蓋兒,這裡是你們睡覺的地方麼,回家守了熱炕頭摟了媳婦兒睡不好!&rdo;
&ldo;你他孃的,老張盡瞎求說,瞧瞧他哪樣,有個熱炕頭兒還用守這一天城門洞!&rdo;
&ldo;小楊子,你卻不要妄說。我們這山西地界兒不比你們河北,就他娘邪乎,大街上碰著個背一爛褡褳兒象個討吃要飯的,不定是個家有上百萬銀倆的主兒!&rdo;
&ldo;老張這話是極。前些日子城門下趕出去個老乞兒,一身衣裳破舊的象剛下窯子出來,我們趕了他走,卻死乞賴臉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