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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繞過一個轉角,眼前猛地出現一團黑影,她的驚呼在她看清對方的模樣時,生生嚥下,喜不自勝地奔上前扯住他的衣角。
「衛崢!」
她彷彿是徒自跋涉於荒漠戈壁的旅人,在乾渴的絕望中兀得發現一泓清泉。起碼,她不再是孤立無援了。
衛崢抬眼深深看了她一眼,朝身旁一讓。連槿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人。
「咳咳,幾月不見,我也認不出了?」那即便是在暗角處也鋒芒畢露的狹長眼眸,怎是輕易能忘的。
「江太醫,您、您怎……」連槿一時驚愕,他身為監軍,此時不應是在千里外的綏州與西越交戰嗎?
江陵頗為一言難盡地搖頭嘆氣:「這次為了來給祁珣那小子收拾爛攤子,我可是將全家二百多人的腦袋都押上了。做宿敵冤家做到我這份上,也算是前無古人了吧。」
「您也知道了?」連槿鼻端瞬時酸澀,原來,肯為他不顧一切的,並不止她一人。
江陵不禁頗為歉然:「是我一時大意,沒料到那謝縉竟還有這麼釜底抽薪的一招……唉,沒工夫閒扯了,時間不多,必須趁城門落鎖之前成事。」
說完,江陵從袖中掏出一隻藥瓶遞給連槿:「喏,你想個法子,讓祁珣喝下這個。」
連槿接過:「這是什麼?」
江陵嘴角一歪:「毒藥。」
昭陽殿外,一眾宮人都瑟縮候在滴著雨水的簷下,而殿內,則是如墳墓一般的死寂。
福海聽著裡頭許久沒有動靜,急得來回踱步,正巧看見連槿趕來,趕忙上前低聲道:「哎喲,你這是去哪了?怎的才回來!」
連槿收斂起所有的情緒,歉然道:「聽聞皇后娘娘回宮,便前去未央殿拜見。陪娘娘談了會佛經,不曾想就這麼晚了。還望公公恕罪。」
聽是連槿這般說,福海也不好再數落,只朝殿內怒了努嘴,「陛下已經在裡頭待了兩個時辰了,連晚膳都撤了,唉!」說完又看了眼連槿,「你也該聽說太子出事了吧。陛下這回可真真是傷透心了,你進去勸勸吧。好歹也得讓陛下保重龍體啊!」
連槿應下,便垂著頭進入殿內。
殿內因天子的吩咐,未曾點燈。壓抑晦暗的氣氛下,連槿搜尋了許久,才在御案後的一片陰影裡尋到面目不清的天子。
連槿心底複雜,朝不遠處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艱澀開口喚道:「陛下。」
「你來了。」天子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即便是看不清他的神情,連槿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孤寂與落寞。
「你可知,太子為何被朕關押?」
連槿垂著頭,乾硬地回道:「弒君弒父,罪難可恕。」
天子聽完,卻兀得冷笑出聲,帶著無盡苦澀的自嘲:「弒父?弒父……」9拾光
「請陛下保重龍體!」連槿朝天子深深跪伏:「太子忠孝皆失,實在有負陛下您的教導與愛護。俗語言:長痛不如短痛。還請陛下早作決斷!」
天子從黯然中抬眼,看向昏暗中那個小小的身影,喃喃道:「決斷?你說得對,朕必須得給天下人,給朕自己一個交代!」
「陛下!」連槿趁天子開口前急急道,「太子畢竟身負皇脈,天家貴胄,眾目睽睽下施以車裂極刑,實在有損皇家威嚴。還望陛下三思!」
天子一愣,祁珣非皇嗣之事不宜宣揚,而要處置一國太子用車裂之刑的確有傷國體。他語氣微頓,「那依你的意思,應當如何處置?」
連槿緩緩抬起頭:「依奴婢看,賜鴆酒最為適宜。既能達到懲戒之效,又保住了皇家的顏面。」
此事並非沒有先例,先帝的廢太子,天子的兄長,即是被賜毒酒身亡。
天子想起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