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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過嗎?我剛才不是和皇上一起吃飯來著?就在那裡。”
環春笑悠悠:“怎麼沒來過,真真切切地來過,主子睡糊塗了?是您靠著皇上就睡著了,皇上要走時喊了您幾聲也不醒,就親自把您抱在床上才走的。”
空懸的心安穩落下,立刻就滿足了,嵐琪眼睛也不眨地伸手拿過藥,咕咚咕咚就喝下去,環春哎喲了一聲:“主子今天也太乖了,說到底,還是皇上有本事。”
嵐琪把藥碗塞給她,得意又歡喜地扭頭撇著嘴:“你們自然不能和皇上比的,可是皇上以外,也沒人能和你們比了。”
玉葵正捧了手巾來侍奉,聽見這句故意對環春笑:“姐姐聽聽,主子最會說話哄咱們高興,可撒嬌發脾氣的時候,也只會折騰我們。”
“我再不鬧了,多少苦的藥都吃。”嵐琪笑靨如花精神甚好,好好吃藥身體才能完全恢復,她要健健康康的,給玄燁生小阿哥,健健康康的陪他一輩子。
不過那一日後,皇帝並未自此親近鍾粹宮,不過偶爾派李公公低調地來問一問,平日裡侍奉在乾清宮的,仍舊是榮貴人、宜貴人幾位,不管烏常在是否因病著不能侍寢,似乎皇帝的熱情仍舊遠不如從前。
而承乾宮的落寞,誰都看在眼裡,可不論是烏常在被罰光腳站在寒地裡,還是端貴人小產,所有的事都無人斥責佟妃,也無人追究緣故。看似太平無事,實則卻把佟妃驕傲的耐心一點一點磨光,起先她還會在殿閣裡哭,越往後越冷清的日子裡,她就每天冷冷地發呆,靜珠時時刻刻伺候在身邊,卻只感覺到主子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
這日針線房來人給佟妃量夏日製衣服的尺寸,她冷笑著問:“昭妃娘娘如今這樣大方了?皇后的陵墓還停著沒復工,宮裡倒做起新衣裳了。”
針線房的太監宮女都不敢接嘴,靜珠在邊上陪笑著,等人都走了,才勸主子說:“您何苦說這些話,傳出去又是是非。”
佟妃不屑地笑:“傳出去又如何?那些人巴不得看我自此落寞沒聲兒了,我偏不要,太皇太后和皇上能冷落我,可她們一個個休想輕賤我。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臉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如今笑過我的人,將來我都要讓她們哭。”
這一份氣性果然隨著些許閒言碎語傳出去,礙於佟妃地位以及傳言的真假難辨,也無人敢挑釁承乾宮,或去太皇太后面前搬弄是非,可老人家心裡明鏡兒似的,每每聽說些什麼,只幽幽嘆著,“好好一個孩子,生了這副心腸,她姑母從前是多柔弱溫和的一個人。”
“皇上心裡明白就好,皇上明白,好些事也就鬧不出來了。”蘇麻喇嬤嬤總是這樣勸,可心裡明白佟妃這樣子,宮裡早晚還得出事。
但因三藩大勢漸盡、捷報頻傳,朝廷上下一派昂揚鬥志,太皇太后為這一件事高興,其他的能不管也就不煩了,著昭妃準備端陽節好好熱鬧一下,且正是不冷不熱的氣候,宮裡宮外多人走動往來,後宮合著前朝一樣,生氣盎然。
嵐琪的身體也在這百花爛漫的季節裡完全康復,頭一件事自然是來向慈寧宮請安,這天等著妃嬪們請安散了,午前時一個人往太皇太后這裡來。
路上經過當日自己光腳站著的地方時,環春有心扶著主子快些走,嵐琪卻停下來駐足看了須臾,對她們說:“嬤嬤要我記著呢,所以往後每看見一次,就是提醒我不能忘了當日的屈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絕不能有一天也變得那樣猙獰可怕。”
之後到慈寧宮門外,門前小太監都不等去通報,殷勤引著烏常在進去,笑著給她道安,說:“常在好久不來,太皇太后天天惦記呢。”
等到寢殿外頭,蘇麻喇嬤嬤已經迎出來,滿臉喜慶親和:“可算是大安了,這些日子奴婢不曾去探望常在,您心裡可怨懟了吧。”
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