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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午後的小院子很安靜,椿歲能聽見樓上鄰居放著他最愛歌手的成名曲,隱隱約約的歌詞裹在樟樹葉的窸窣聲裡,乘著陽光一道斑斑點點地鋪在院子裡。就是聽不見身後的人給她任何答案。
直到那點虛浮似的壓在她肩上的力道,也在一曲結尾時挪開消失。
嗓子像哽了團東西,鼻腔泛酸,眼眶也脹得難受。一時卻分不清是失望難過多,還是生氣和委屈更多。
但她也有自己的驕傲。
椿歲闔睫,鼓著臉短促地深呼吸了一口。再睜開眼,椿歲頭也沒回,對他說:「膽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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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出來,椿歲沒有刻意放慢腳步,也沒有像落荒而逃似的用跑。她沒有聽見身後有關門的聲音,卻也讓自己不要轉身。
像是潛意識裡篤定,這份關係不會因為江馴簡單的幾句話就結束。更像是明白,此刻自己轉身回去找他,胡攪蠻纏撒嬌耍賴,或者是裝裝可憐對他示弱,江馴肯定會心軟動搖。
只是她不願意。總要江馴願意麵對願意告訴她,到底是什麼原因,以後的路才能長久地走下去。
就讓他自己難過去吧!
出了江馴家小區,椿歲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想。
她出門的時候還和時年說了不回去吃飯的,結果搞半天,連頓晚飯都沒混到就無處可去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回去了時年肯定問東問西。她這會兒啥也不想說,看誰都不順眼。誰叫時年和江馴一樣,都是性別男呢。
椿歲拐到商業街,鬼使神差地走進她和江馴喬佑三個一塊兒吃火鍋的店。
店裡人還很少,最熱鬧的晚飯時間還沒到。
服務生小哥以為她是先來排隊的,問她要幾人桌,椿歲吸了吸鼻子,一點沒尷尬地說:「一個人。」
「呃……」服務生小哥眨眨眼,「好的小姐,您這邊請。」
等領著椿歲到了兩人位,服務生小哥又問:「要給您拿個小熊嗎?」
椿歲邊解揹包放進桌子旁邊的竹筐裡,邊抬睫對著他說:「不用了,我怕忍不住把鍋底扣他腦袋上。」
那個小熊她見過,穿西裝打領結的,一本正經,一看就像個渣男!
「……」這麼兇殘呢。
椿歲勾了個重麻重辣的紅油鍋底,一點沒想虧待自己地點了好幾樣愛吃的菜等著上桌。
熱氣騰騰的火鍋架起來,椿歲一個人吃得風生水起。直到吃著吃著,就忍不住開始思維發散。
她能確認自己這會兒是難過委屈的,這感覺又和當年知道自己不是爸媽親生的不一樣。畢竟就算不是親生的,就算爸媽以後會有自己的孩子,他們一家人之間的羈絆總還在。
可是江馴不一樣。或許今天之後,他倆要是真就這麼賭氣似的誰也不理誰,他們就再也沒有半毛錢關係。畢業之後,兩個人唯一的交集,就是那張全年級ps在一起的集體大合照。
那好久以後,兩個人的關係就真的僅限於「我們曾經是同學」了。椿歲一想到,萬一真的以後倆人僅有的同框,就是年級大合照上面相隔十萬八千里,在大幾百人裡各自佔了綠豆大小面積的「同學」,鼻子就猛地一酸,筷子上涮了幾秒的毛肚瞬間不香了。
椿歲越想越難過。她一點也不想這樣啊。
不蘸香油的涮肉片,辣得嗓子疼。她再也不想忍了,邊往嘴裡不停塞吃的,邊低著腦袋哭得稀里嘩啦。
「同、同學,你這是怎麼了?」過來看看椿歲這桌要不要加湯的服務小哥慌得一頭汗,「要、要不給你加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