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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合。”
老太太說:“你去下鄉,他也去下鄉,你們是不是對好點的?”
“你去三倉庫找你爸,他也去三倉庫找他爸。”
“阿奶,我冤枉,我什麼時候跟他來往了,我跟湯為民,根本就沒有來往。”家麗背過身子,眼珠子亂轉。
“也是巧合。”
“我是老祖宗!”老太太更大聲,“讓你不要來往就不要來往!”
“天底下哪那麼多巧合。”
家麗站起來,走到灶臺邊,靠著,“阿奶,這是唱的哪出?家庭委員會?什麼時候成立的?我怎麼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是何家家庭委員會的成員?我是何家大姐。”
“阿奶,您天天看的那些戲,四郎探母,蘇三起解,貴妃醉酒,哪個不是巧合,無巧不成書。”
“不許你跟大老湯的大兒子湯為民來往。”老太太說,“這是我們老何家家庭委員會的一致決定,你爸讓我告訴你。”
“那是書,是演給別人看的,我們這是平常日子。”老太太唾沫都說出來了,“大老湯家跟咱們傢什麼關係你不是不知道,那是上一輩就有疙瘩,這輩子還沒解開,大老湯找你爸麻煩你也看到了,你跟湯為民走那麼近,用你們的話說,你什麼立場?把你爸放到什麼位置?把老何家放到什麼位置?家麗,就算你是無心,以後也覺得要留意,要有心,什麼人能接觸什麼人不能接觸,你心裡要有一本清賬,不能糊塗。”
“什麼意思?”家麗有些懵。
家麗拉開門要出去,老太太攔著。家麗著急,“阿奶,我沒糊塗,糊塗的是您,是你們所謂的家委會,我跟湯為民什麼時候走太近了,哦,鄰里鄰居住著,一個學校上著,偶爾碰到遇到是難免的吧,如果這都叫走太近,我無話可說。”
“不許你跟湯為民來往。”
“奶奶是擔心你的名聲,”老太太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名聲,女人家和男人攪合在一起,最後吃虧的肯定是女人,奶奶是怕你吃虧。”
老太太站著,俯視大孫女。
“誰又說什麼了?這些七大姑八大姨三街四坊,除了嚼舌根子還會幹嗎?社會主義建設不想著怎麼參與,整天只會盯著革命的下一代說三道四!祖國的花朵都得給她們摧殘完了!我清清白白,和湯為民從來都是井水河水兩不犯,沒任何瓜葛!”
“坐下。”老太太不怒自威。家麗感覺不對,只好坐到燒鍋時坐的四腳小板凳上。頓時矮了半截。
院子裡一陣響動。有人進門。家麗衝出院子。是大老湯和朱德啟。家麗沒叫人就跑了。她打算去找秋芳訴苦。
家麗把刺蝟弄進她建造的小窩裡,一轉身,見門關了,氣氛有點不對。“幹嗎?阿奶,你成地下黨了?要跟我接頭,泰山泰山我是黃河。”
老太太剛說湯師傅怎麼這會子來做客,大老湯和朱德啟已經走到堂屋。常勝抬起頭,手裡的活停下,望著二位,一時摸不清來意。大老湯從背後拿出一瓶鮮牛奶,磕在桌子上。咚的一下。
晚間,家麗貓在小廚房,她弄了點菜葉子喂刺蝟。家文跟著她。老太太讓家文去看著家藝。常勝在堂屋刨木頭。家文乖乖出去了。老太太輕掩上門。
“這是?”何常勝不解。
老太太頭皮發麻。
老太太見了,卻是腦袋一懵。這不是她拿給大老湯老婆的淮南農場的鮮牛奶麼。他又拿回來做什麼。
“跟男孩子走得也太近,動步拽著我們家老大,算怎麼回事?我不是封建家長,只是替你們家大孫女著想,這種事情,傳出去,人家只會批評女孩不會說男孩。女孩大了,得管。”
大老湯道:“我今天請朱會計一起過來,就是讓他做這個證,這瓶牛奶就是證物。”